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霓陆晏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由网络作家“林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霓听得掌心发汗,但是好在弟弟的眼神清澈明朗,是真的在开心。“洲哥儿,希望你以后能振作起来,万不可继续颓废下去了。”林霓温柔道,“姐姐还指着你将来给姐姐撑腰呢。”“怎么,姐姐在婆家过得不顺心吗?”林屿洲紧张地问。“暂时没有,但是谁能保证永远呢。”林霓半真半假道,“王爷如今还未醒来,谁知道他醒来后究竟是厌弃我,还是愿意留下我?肯定还是娘家有人撑腰,我才会更有底气吧?”林屿洲内心一阵感动,姐姐说这番话,都是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我答应姐姐,以后会努力走出这片阴霾的。”林屿洲轻声道。至少,要让姐姐身后有人。“这就对了。”林霓扬唇笑道,“我瞧你这轮椅太沉,不便移动,回头叫人给你送一辆轻便的轮椅吧。”林屿洲垂下头,看着自己细瘦怪异的双腿,自嘲...
《被嘲守活寡后,植物人将军喜当爹林霓陆晏川》精彩片段
林霓听得掌心发汗,但是好在弟弟的眼神清澈明朗,是真的在开心。
“洲哥儿,希望你以后能振作起来,万不可继续颓废下去了。”林霓温柔道,“姐姐还指着你将来给姐姐撑腰呢。”
“怎么,姐姐在婆家过得不顺心吗?”林屿洲紧张地问。
“暂时没有,但是谁能保证永远呢。”林霓半真半假道,“王爷如今还未醒来,谁知道他醒来后究竟是厌弃我,还是愿意留下我?肯定还是娘家有人撑腰,我才会更有底气吧?”
林屿洲内心一阵感动,姐姐说这番话,都是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
“我答应姐姐,以后会努力走出这片阴霾的。”林屿洲轻声道。
至少,要让姐姐身后有人。
“这就对了。”林霓扬唇笑道,“我瞧你这轮椅太沉,不便移动,回头叫人给你送一辆轻便的轮椅吧。”
林屿洲垂下头,看着自己细瘦怪异的双腿,自嘲道:“无论是什么样的轮椅,不都是困在这椅子上,不能自如走动吗?”
“当然不一样,轻便些的轮椅你可以自己用手自己推着自己走。轮椅就是你的腿,你会更自由,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帮助。”林霓说着,忽然想起来,“你如今腿部可还有知觉?”
“有的,只是知觉很轻,需要用很大的力才能有一点儿痛觉。”林屿洲低声道。
“那就还有复健的希望啊!”林霓当机立断道,“我画个图,回头叫人拿去给木匠,给你打造几套复健器材来,你每日坚持练习,说不定哪日就打通神经,腿上有劲了。”
林霓想到就做,立刻借用弟弟的纸笔,一边解释一边画了示意图,叫秋雨拿去给松柏,送到木匠铺去。
林屿洲看着林霓认真坚持的神情,心底暗自惭愧,姐姐一心为我好,我之前怎能怀疑她换了个人呢?
“回头,我再叫人打听些神医,好好给你看看腿。”林霓认真道,“一定不要放弃。”
在弟弟院中待了许久,快要用午膳时,钱叔亲自来漠寒苑请林霓,谁知弟弟竟然主动开口,也要跟着去。
林霓轻声问:“你可以吗?”
“我虽坐得矮,却望得比他们远,如何会在意他们的看法?”林屿洲淡淡道。
从始至终,他只在意姐姐一人。
小厮推着林屿洲,林霓抱着猫,牵着骁哥儿,一行人来到林府用餐的花厅。
甫一踏进去,就对上林落星猛然一亮的眼睛。
“娘,这位漂亮姐姐是?”
林月脸色一沉:“什么漂亮姐姐?你恶不恶心人?”
林落星一脚踩在长凳另一侧,流里流气地抖着腿,冷嘲热讽道:“总之比你漂亮千百倍。”
林月的脸色霎时变得格外好看,吕氏瞪了林落星一眼。
林落星的目光再次转向林霓,露出好色垂涎的表情,热情道:“姐姐,坐我旁边吧。”
林屿洲的表情在无人注意处,一瞬间变得阴郁森寒,垂在长袖中的手猛地紧攥成拳。
都怪他无用,姐姐才会被人觊觎调戏。
林霓眉梢轻拧,声音清冷:“不必,还望自重。”
林落星呆呆地望着林霓,一个滑步蹭贴过来:“姐姐说话可真好听,像那小溪叮咚叮咚响似得。姐姐你再骂我两句。”
林霓震惊地后退半步,这都能给你骂爽了?
林霓身体微微后倾,准备做出侧身旋踢的动作。
她保证,能一脚把林落星这小身板踹飞出去三米远,让他更刺激一些。
只是,林霓刚有动作,身边却忽地窜出去一道闪电般迅速的白色身影。
“啊——”林落星忽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捂着脸来回打滚。
“我的脸啊——娘,我的嘴巴好痛——”
一时间,整个花厅里全是林落星一个人的惨叫声。
“这、这就是怎么回事儿啊!”吕氏崩溃地拍着大腿,心疼地跪在地上去捧林落星的头,“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是这只猫挠了我的脸!”林落星大叫道,“快把它杀了!”
林霓转头看向餐桌上一脸嚣张高傲的白猫,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这只白猫该不会是看出林落星想对我动手动脚,所以给我出气的吧?
这么有灵性的猫?
“我要你把它杀了!”林落星狂叫道。
吕氏连连点头:“好好好,星儿别哭,为娘这就叫人把这猫扒了皮,放了血,活活烧死!让它拿命给你赔罪!”
林霓凉凉的声音缓缓响起:“婶母是想把谁的猫扒皮放血烧死啊?”
吕氏浑身一僵,转头看向林霓,被林霓森冷的面色震住。
但是转瞬又想起过去曾在林府时林霓毫无头脑的样子,吕氏又很快清醒过来,站起身理论道:“虹姐儿,即使你如今贵为王妃,也没有纵猫伤人的道理吧?”
“所以呢?伤都伤了,婶母又待如何?”林霓狂妄反问。
吕氏震惊地看着林霓:“王妃好大的口气啊!星儿这张脸如此珍贵,若是以后都好不了,我上哪儿给他找媳妇去?王妃不该为此事负责吗?”
林霓随意道:“行,谁抓的你找谁,把这猫赔给你做儿媳吧。”
白猫瞬间瞪圆了眼,早知恶女如此恩将仇报,就不帮她出这口气了!
“谁会娶一只猫做儿媳,王妃怕是在说笑吧!”林月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放弃继承林家的家产,赔给我弟还差不多。”
林霓冷笑:“说得好像那家产能落你手里似得。真是口气不小,你们总算露出真面目了,一直都在背地里觊觎着我父母留下的钱财,盯得很辛苦吧?”
林月的面色一僵,像是被戳破了心思般有些心虚。
林家的家产都是林霓父母和祖父一起赚来的,要怎么分,肯定要祖父说了算,可是祖父又明显偏心林霓。
凭什么啊?林霓不过是比她漂亮一点儿罢了。
吕氏眼看要赔偿也要不来,总不能白白让林落星受这遭罪,立刻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哎哟,大家都来看啊,王妃回娘家仗势欺人了!”
赵嬷嬷忽地站在吕氏面前,阴影笼罩在对方头顶,苍老的声音低沉可怖:“吕氏,若你继续纠缠为难,对王妃不敬,那此事就报官处理吧。让盛天府的人来评评理,是林落星觊觎王妃的罪名重,还是王妃的猫不慎抓了大少爷的脸罪名更重。”
吕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林月没想到林霓竟然如此直接地挤兑自己,懵了一瞬。
不像林霓从小无父无母,祖父疼爱照顾却总归有不周全的地方,林月是被吕氏捧在手心里宠大的,一身大小姐脾气不说,还将吕氏的刻薄学了个十足十。
她当即便说道:“你长得美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守活寡,嫁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没办法诞下自己的子嗣不说,辛苦养的继子还是个只会吃喝的痴傻儿,你有什么好得意啊!”
林霓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周身的气势也骤然凌厉冰冷。
林月吓得一抖:“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赵嬷嬷,林月对朝廷钦点的镇北王出言不逊,对镇北王府的世子爷出言侮辱,该当何罪?”林霓冰冷森严的声音在堂内响起。
赵嬷嬷一边上前,一边撸起袖子:“侮辱王爷,掌嘴三十,侮辱世子,掌嘴二十。”
吕氏大惊:“不要啊,这么下来,月姐儿的脸还能看吗?!”
“来人!把她压住!”林霓沉声道。
春桃和秋雨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压住林月的胳膊。
林月立刻挣扎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林霓,你敢!我可是你堂姐!你刚回来就要闹得家里不安宁吗?!”
林霓抱着白猫,拉着骁哥儿后退几步。
白猫湛蓝色的眸子里同样透着冷意,骁哥儿聪明可爱,此女竟敢如此言语中伤一个天真的孩童!
林月挣扎得厉害,秋雨立刻抬腿,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逼她跪在青石板地面上。
赵嬷嬷立刻上前抡圆了胳膊,“啪”地响亮一声,打在林月的脸上。
赵嬷嬷虽然年纪大,却每日在庄子上干农活,有的是一把子力气,一巴掌下去,林月的左脸立刻高高肿起,嘴角也隐隐开始渗出血丝。
林月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娘,好疼啊,你快救救我!不要再打了,我的脸——”
“啪”地又一声,赵嬷嬷甩甩了震得发麻的左手:“老奴年纪大了,竟使不出年轻时的一半力气了。”
吕氏看着林月一左一右高高肿起的包子脸,懵了一瞬,紧接着大叫一声,立刻就要扑上去,却被冬凌一把拉住。
“王妃,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你的亲堂姐吧!都怪她太天真,还把你当从小一起长大,直言不讳的好姐妹呢!”吕氏哭喊道,“如今你贵为王妃,又有手下一干能人,权势滔天,我们普通百姓惹不起,求您放过我们吧!”
林霓冷哼一声:“我怎么瞧着婶母话里话外都在我仗势欺人呢?敢情堂姐刚才辱骂王爷的话,您是半分没听见啊?”
吕氏愣住,转头冲一旁手足无措的林正海哭喊道:“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就要这么干站着,看你侄女带着一堆人来家里打死你的亲闺女吗?”
林正海性格懦弱,一事无成,全靠大哥和父亲帮扶,娶了媳妇后就万事听媳妇,唯唯诺诺,嘴里说不出半句话。
就像现在,他明知吕氏和女儿有错,却不敢开口教训,只能看向从前总是沉默吃亏的林霓,寄希望于侄女能像过去一般主动低头道歉,一次换来家庭的和谐安宁。
“虹姐儿,往日你从不和她们计较的……”
赵嬷嬷停下手,转头看向林正海:“大爷,您如今已过知命之年,又是一女一子的父亲,怎还能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全听媳妇的,不分是非黑白呢?”
林霓的母亲出身世家,赵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早年还进过宫,熟知世家宫中各种规矩,跟来林府后,身份也一直备受敬重。
赵嬷嬷训斥林正海,林正海也不敢吭声。
吕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正海,气恼地自己转头去扒拉秋雨的手。
赵嬷嬷立刻回身,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场面一团混乱,白猫窝在林霓怀中,眼神却忽地锐利起来。
林正海说,林霓往日从不和这两人计较。
她的家人觉得她的性情有所改变?
莫非真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了?
林霓默默地抬手捂住看得正一脸认真的骁哥儿的眼睛,低声道:“我们先走。”
伴随着身后清脆利落的巴掌声,林霓抱着猫,牵着骁哥儿,带着端着一盘桂花糕的夏芝,以及六个护卫,浩浩荡荡地离开正堂。
来到祖父的墨竹苑,六个护卫默契地站在院门口把手,林霓随着门口等候依旧的钱叔踏进院中。
一身锦袍的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闭眼翘腿,右手拿个大蒲扇给自己扇凉呢。
林霓震惊地看着对面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爷爷。
从小,爷爷最疼爱林霓,只是爷爷在她初中时便去世了。
没想到,此生还能有再见到爷爷的时候。
“祖父!”瞬间,林霓的眼圈一红,把白猫放地上一放,快步走过去,“不是说重病吗?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躺外面呢?”
躺椅上精瘦的白胡子老头倏地一下睁开眼,仔细盯着林霓瞧了一阵,大掌一拍膝盖。
“虹姐儿!哎呦哟,瞧你担心的这样儿的。”老爷子从躺椅上站起来,心疼地说道,“都是骗你的,祖父身体好着呢。”
林霓眼底的担忧并非是装的,而是真把老爷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
“要不是说祖父重病,你哪儿舍得回来啊?”老爷子怪罪般看着林霓说道。
“是孙女不孝,以后不会了。”林霓愧疚地说着,伸手抓住老爷子的胳膊摇晃道,“祖父就原谅我吧。”
“行了,都是嫁了人做母亲的了,还撒娇呢。”祖父笑哈哈地说着,心情极好地看向不远处的骁哥儿,“那便是你那继子吧?”
林霓点点头,招手叫骁哥儿过去:“骁哥儿聪明伶俐,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骁哥儿,这是我的祖父,是你的曾外祖父,唤人。”
骁哥儿仰头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两只小手交握在肚子前,用力一鞠躬,奶声奶气地道:“曾外祖父好!”
“哎!真乖!”老爷子高兴地对钱叔道,“把我屋里那对祥云金镯拿来,给骁哥儿戴正合适!”
林霓瞪圆了眼,四个字就换俩金镯子?我刚才是不是问好姿势不够真诚?
林不南不愧是全剧行事最随心所欲,性情最神秘的男人,即使林霓已经戳破他的心思,也依旧坚持道:“我从来不收徒弟,怕败坏我的江湖名声。”
林霓歪头:“你的教学水平很差劲?”
林不南一噎,差点儿气晕过去,咬牙切齿道:“一般人休想入得了我江湖第一双刀侠客的眼。”
林霓点头:“哦,怕学生资质不好,影响你名声。好说,哪个老师不想找个资质好收为学生,以防教不好打脸呢?”
林不南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霓:“你质疑我的能力?”
林霓垂眸看着林不南的浑身鲜血,淡淡道:“你先把自己休整成个人样再说吧。”
说完,林霓扬声道:“春桃——”
话音刚落,车厢门唰地一下被人打开。
紧接着是两个丫鬟的尖叫声。
“住嘴,莫要引人怀疑。”林霓轻斥道。
两个丫鬟立刻死死地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车厢里瘫软在地,浑身鲜血,几乎不成人样的林不南。
林霓无奈道:“叫人来把他抬下去。”
林不南堵在前面,她想出去都困难。
白猫早已气得炸了毛,不满地甩着尾巴啪嗒啪嗒打在林霓的手腕上。
王府有那么多护卫,还有自己,何必再请一个不知名的危险人物来保护骁哥儿?
车夫叫来几个护卫,七手八脚地将血人抬下车厢。
林霓抱着骁哥儿小心地绕过地上的血迹,跳下马车。
“后院都是女眷,把这人抬到前院的东厢房吧。”林霓吩咐道,“悄悄去找徐太医来,就说是王爷身体有恙。”
正要从车窗里跳出来的白猫,震惊地看向林霓,恶女往后宅里私藏男人就算了,竟然还要打着本王的名义给野男人看病!
天底下竟还有如此过分之事!
谁知,林霓并未跟去东厢房,而是进了陆晏川的房间。
近日林霓外出,也没有人做主将陆晏川抬出来透透气。
白猫见林霓进去,立刻跟上,他倒要看看这个不守妇道的恶女究竟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为了圆一个谎言,真的把自己弄出点儿病来?
白猫灵活的身子跳上窗台,躲在阴暗的角落,用一双湛蓝色的眼瞳盯紧林霓。
却不想,林霓什么都没做,离他的身体有很大一块距离,乖乖坐在床沿上,轻声道:“我知道王爷肯定又施展神通盯着我呢。为了不让你气坏自己身体,我先来跟你解释清楚了。”
白猫缓缓竖起耳朵,说罢,本王听着!
“我本就打算给骁哥儿请一位武师傅,林不南此人武功高强,又无处可去,正是让他为骁哥儿所用的好时机,不是吗?”
白猫从鼻子里轻嗤一声,对林霓这些套话非常不满。
林不南有没有看出来他不关心,但他是看出来了,恶女早就认识林不南,甚至十分熟知此人为人及行事风格,所以才会大胆救下对方,甚至想让其做骁哥儿的师傅。
但是无论如何,此举都十分大胆猖狂!
徐太医来时,见到林不南的情况,聪明地选择了闭嘴,没有多问。
事后,林霓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银子,低声道:“我只信得过您,所以权衡之下,还是麻烦您跑一趟,您受累了。”
徐太医震惊地看着林霓,竟觉得这银子隐隐有些烫手,老泪纵横道:“没想到,别人都说我徐定阳是墙头草,却只有王妃肯信得过我。您放心,冲着您这份信任,我徐定阳定然不会走漏半分消息的!”
之后,栖梧院的前院悄悄住进来一位身受重伤的武师傅。
因为林霓早已通过收买人心,将栖梧院上上下下牢牢掌控,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走漏消息。
林不南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恢复速度非常快,没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林不南自从手能动之后,就给自己捏了一个糙汉帅哥的脸,每天顶着一张潦草又帅气的脸在前院里练功。
起初,骁哥儿还津津有味地看他习武练功,后来看烦了,直接端着零食小碗去后院吃。
这日,林霓来前院找到林不南,问道:“林师傅,王府的伙食不错吧?”
林不南摸摸自己有些危险的腹肌:“还行吧……”
“您这每日在府上吃穿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林霓拿出长长一条和两个骁哥儿一样高的账单,递给林不南,“您瞧瞧,记得对不对?”
林不南嘴角抽搐一瞬,把那账单举高了,震惊地问:“王妃,你这是作甚?我不过是吃住几日,你这架势,是要我卖身吗?”
林霓抱臂,淡定道:“所以,是不是该谈谈工作了呢?身为一个江湖大侠,不能光吃不做啊,是不是?”
林不南扭头:“工作?”
“你打算何时开始教骁哥儿习武?”林霓直接问道,“骁哥儿这几日看你练功都快看吐了,这会儿又自己去怕梯子去了。”
林不南心虚地摸摸鼻子:“我说过了,他不是习武的料子啊。”
“他怎么不是了?”林霓想不通,原剧中骁哥儿就是林不南的徒弟啊。
“你看他每天吃得那白白胖胖的样子,哪里像习武天才的模样?”林不南指着不远处跟过来的骁哥儿说道。
林霓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骁哥儿正往嘴巴里塞桂花糕,嗷呜一口下去,两只腮帮子分别鼓起来一个小球,像只贪心的小仓鼠。
林霓:“……”
“我们不胖,我们这是正常体重,我好不容易才给他养出来的肉肉。”林霓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骁哥儿,过来。”林霓冲骁哥儿招招手,“快来拜见你师傅。”
骁哥儿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软软糯糯道:“不拜。”
林不南当即不满道:“嘿——你还不想拜师?我还不想收你呢。来来来,让我摸摸你的根骨,我瞧着外面儿的护卫当你的师傅就差不多。”
说完,林不南直接伸手握住骁哥儿的胳膊,拖进自己怀中。
骁哥儿奋力挣扎着:“补药——世世不学武,世世好累哦。”
林不南吊儿郎当的神情忽地一变,急切地摸索着骁哥儿全身的骨头,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林不南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林不南震惊地看着骁哥儿手中的桂花糕,“这么个吃货竟然是练武奇才!”
说完,林不南把骁哥儿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夺走塞进自己嘴里,严厉道:“别吃了,同我扎马步去!”
林霓:???
“过来。”
陆晏川的声音沙哑低沉,却透着一丝上位者的不容拒绝。
林霓镇定心神,挪着步子走过去,厚着脸皮问:“怎么?王爷想我了?隔太远看不清我?”
陆晏川深吸一口气,示意林霓在床边坐下:“好好说话。”
林霓立刻端正坐好:“您请说。”
陆晏川别有深意地看了林霓一眼:“小财迷一个。”
虽然这样说,但也没怪他。
林霓歪歪头:???
我怎么就财迷了?
不对!
林霓睁大眼:“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她前脚刚在后院和冬凌说了要偷偷低价买下祖田的事儿,后脚睡在前院的陆晏川就知道了?
到底是谁在监视她?!
林霓惊悚地抱紧起满鸡皮疙瘩的双臂,疑神疑鬼地看向四周:“王爷你又找人监视我?”
“没有必要。”陆晏川无语地看她一眼,虽然说可以骗她,让她以后行事三思,但又怕她吓坏了。
“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林霓狐疑地看着陆晏川。
如果这不是在古代,她简直都要怀疑陆晏川是不是在她身上安监控了。
“本王就是如此神通。”陆晏川冷笑一声,“所以,你也休想逃跑!你去了哪儿,干了什么,本王全都知道。”
谁知,此话一出,林霓不仅没有露出忌惮的神情,反而眼珠子一转,欺身贴上来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脱光了衣服,坐在浴桶里沐浴的样子,你也知道咯?”
陆晏川的记忆瞬间被勾回那日林霓只穿着红肚兜出浴的画面。
见对方的表情僵硬住,本意是想调戏陆晏川的林霓也缓缓僵住。
不是吧?真的知道?
这怎么知道的?靠做梦吗?
林霓悄悄抬眸,看向陆晏川悄悄泛红的耳朵尖,眼珠子一转,再接再厉道:“王爷可知,偷看女子洗澡是流氓行为?”
陆晏川顿时面红耳赤道:“本王没看!”
林霓一副敷衍的模样:“啧,好好好,没看就没看嘛,着什么急啊?”
陆晏川:“……”
难道醒来一次,他不想浪费时间和林霓在这里插科打诨,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之前给林屿洲打造的复健器材,在本王院中也安装一套。”
林霓震惊地看着陆晏川:“连我在娘家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
林霓忍不住抬头四处张望一圈:“难道这里真的有摄像头?”
“何为摄像头?”陆晏川拧眉问。
林霓咻地一下转回头:“你是认真的?”
陆晏川一头雾水,转头提醒道:“本王在说复健器材一事。”
林霓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但是就你这副样子,弄来又有何意义?”
见林霓竟然质疑自己,陆晏川直接伸手双臂,用力一撑,让自己坐起来。
同样是坐着,陆晏川的上半身比林霓高,也更壮实,林霓瞬间感到一丝压迫感,悄咪咪地挪着屁股往后蹭了蹭,企图拉开一段距离。
谁知,陆晏川竟然直接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扯到面前。
陆晏川高估了林霓的体重,用力过猛,林霓可怜的鼻子猝不及防地撞上结实的胸膛,生理性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这样,能证明本王有力锻炼吗?”陆晏川问道。
林霓忙不迭地捂着鼻子点头:“能。我再给您请个专业的推拿师傅,给你做按摩。你放心,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把你的双臂吊在单杠上,让松柏松意帮你做拉伸。”
陆晏川:“……”
林霓是个执行力非常强的人,第二日下午,弟弟那边的同款健身器械便送了过来。
根据陆晏川的身高安装好之后,林霓便叫松柏松意把陆晏川推出来。
“王爷如今醒都醒不来,如何叫王爷锻炼身体?”松意不满地嘀咕道。
林霓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儿,将陆晏川的两只胳膊抬起来,帮他抓在双杠上。
陆晏川的下半身虽还坐在轮椅上,上面举着的两只手却在暗暗使力,苍白的皮肤上青筋隐隐凸起。
林霓看着那双修长的大手,忍不住一阵面热。
作为一个审美爱好自由的现代女性,穿越前,她的短视频app上还关注了不少漂亮的手模博主呢。
陆晏川这个资质,高低也得是百万博主起步的量。
许是察觉到林霓垂涎的视线,正站在陆晏川的腿上暗自发力试图控制自己身体的白猫忽地扭头看过来。
林霓冲白猫眨眨眼:“被本王妃今日的妆容美呆了?”
“……”白猫无语地转回头,继续发力。
忽然之间,众人惊奇地发现,王爷的手竟然缓缓攥紧了杆子!
松意震惊地转头看向松柏,颤抖着声音问:“哥,你看,王爷他的手指能发力……”
松柏的眼圈也微微泛红,懊悔自责道:“我从来不知道王爷的肌肉能自己使力,生生错过一年的时间,浪费了王爷的一身好武力。”
林霓:“……”有劲儿吗?掐我脖子拽我胳膊练的。
“你也不必自责,王爷也会是近日才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的。”林霓好心开解道。
“王妃是如何得知的?”松意大为不解,明明每天都是自己和哥哥照顾王爷,怎么好像王妃比他们两个更了解王爷的身体呢?
林霓指着陆晏川道:“王爷亲口告诉我的呀。”
松意瞬间露出一副嫉妒的表情,嘀咕道:“王爷怎么不告诉我,偏要告诉你?”
松柏直接给了他一胳膊肘。
骁哥儿在对面,双手抓着爬梯最底下的横杆,把整个小身板都吊起来,荡悠着。
“哇,骁哥儿的胳膊好有劲啊。”林霓伸出一个大拇指。
骁哥儿看到后,立刻拿下一只手,改为一只手吊着身子,一只小手艰难比大拇指,嘴上喊着:“棒棒!”
“对,是棒棒的意思,但是骁哥儿你别掉下来,赶紧抓回去。”林霓差点儿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能随便撤手的时候吗?
然而,骁哥儿却很不屑的样子,直接一甩手抓住了第二层横杆,然后接着换手抓住第三层,不用脚下踩梯子,纯靠两只手爬上了第六层。
骁哥儿停下,得意地看向林霓。
林霓立刻啪啪鼓掌:“太棒了,我高低得骁哥儿请个武学师傅,不能埋没了你这好苗子!”
就在这时,秋雨快步走来,踮起脚尖在林霓耳边道:“跟踪星少爷的下人递了信儿过来。说是星少爷拿了洲少爷的钱去逛青楼,结果……”
林霓瞬间瞳孔地震,压低声音问:“真哒?”
敏锐的白猫咻地一下转头看向林霓,发生了何事?恶女怎得如此兴奋?
秋雨猛猛点头:“千真万确!叫他欺负洲少爷,遭报应了吧!大夫人这会儿正在家中着急呢,染上花柳病不光丢人不说,还不敢声张,生怕被人知道,以后星少爷找媳妇困难。”
林霓嘚瑟地抱着胳膊道:“哼,这是因为我们洲哥儿聪明。”
没想到弟弟竟然是个腹黑的。
如此一来,林霓就能指望将来弟弟帮忙救下祖父了。
这么多年来,弟弟都能安静地偏居林府一隅,定然有他自己的生存方法。
对于弟弟报复林落星的一事,林霓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要不是林落星故意将弟弟推下荷塘,弟弟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被困在轮椅上,还被林落星奚落耻笑。
近日来,栖梧院兴起了全民运动的浪潮,骁哥儿也大受鼓舞,每天不是学算数、认字,就是上体育课,成天嘿咻嘿咻地爬梯子。
林霓在外名声逐渐变好,贵妇圈再次邀请她参与各家的花酒宴。
“这些帖子都是?”林霓扶住额头,痛苦地问。
秋雨点头:“是啊,您总得选一个。”
林霓摸着下巴思索半天,眼睛忽地一亮:“那就去最有权势,贵妇们最多的一家。”
“那就是信阳郡主的赏菊宴了。”秋雨将帖子递给林霓。
林霓点头:“那就这个吧。”
秋雨欢天喜地地应下来:“王妃早该出去结交些朋友了,整日闷在这院子里,人都要闷坏了。”
林霓轻笑一声,秋雨根本不懂一个现代社会的牛马有多么渴望一辈子都待在家里不上班。
出去玩当然好,可是出去和贵妇们社交根本就是在让王妃上班好吧?
而且秋雨想岔了,她根本不是出门结交朋友的,而是别有目的!
为了这次久未露面的宴会,春桃和秋雨一起为林霓精心准备了好几套衣服和妆容,力争让她一出场就艳压群芳。
林霓本想说不必如此夸张,但是转念一想,她是要去出风头的,还真就得夸张些。
“适当打扮一下,但是不要压过郡主去。”林霓只提醒道。
“您放心好了,我们心中有数。”秋雨说道。
赏菊宴这日,林霓和沈婉容一起坐着王府的马车去郡主府。
沈婉容一路上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临下车时才阴阳怪气道:“大嫂今日怕是来夺魁的。”
“没文化就不要乱说话。”林霓淡淡道,“如果你想夸我好漂亮,可以用人比花娇。”
沈婉容顿时气得噎住,只能从鼻子里出气。
马车停下后,沈婉容立刻争先下车,外面传来夫人们交谈问好的声音。
“婉容近日气色越来越好了。”
这时,马车里忽然又走出来一个人,细碎清脆的珠玉金链碰撞声响起,众人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一抹贵气优雅的身影弯腰从马车里钻出来,扶着一旁丫鬟的手腕,缓缓下车。
林霓唇角挂着恰好到处的职业假笑,语气温温柔柔:“大家都在呢?”
转眼就到了骁哥儿生辰宴这日。
骁哥儿一睁眼,就见枕头边放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头盔,上面还有一簇可爱的小红缨。
头盔下方是一件做工精致的软甲,软甲下面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和一身锦衣将军装。
骁哥儿定睛看了一会儿,忽地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枕边的这身新衣服。
“呜呜将军的衣服?”骁哥儿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头盔上的小红缨,又四下看了看周围,房里没有旁人,“给世世的?”
骁哥儿小心地把头盔拿开,拿出最下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三岁的骁哥儿早已在无人照顾的一年里学会了自己穿衣服。
虽然动作笨拙,却穿得十分细致,生怕哪里出点儿差错就不像威武将军了。
穿好衣服后,骁哥儿爬上梳妆台的板凳,站在上面,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好身子小,高高大大的梳妆镜能给他照个全身。
“唔乃呜呜将军,众将士听命,随我踏破敌人的防线,收复河山!”
骁哥儿奶声奶气地大声呼喊着威武将军的台词,然后用手挥开身后披风,唰地一声,威风凛凛的玉面小将军出现在梳妆镜中。
林霓听到声音带着丫鬟进来时,正好撞见骁哥儿对着镜子,高傲地抬着下巴照镜子。
林霓“噗嗤”一下笑出声:“呀,这不是威风凛凛的威武将军吗?怎么出现在我眼前啦?”
骁哥儿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笨拙地爬下板凳,张开小手冲林霓跑过来。
“是世世哦。”
白猫晚来一步,看见骁哥儿得意高兴的模样,心底又是高兴又是酸涩。
林霓如此会讨骁哥儿喜欢,骁哥儿忍不住亲近她也是正常的。
林霓接住骁哥儿,夸张地捧场道:“哇,这是哪家的小娃娃这么帅气潇洒啊?”
骁哥儿被吹得尾巴都要飘上天了,得意忘形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是世世!是世世!”
林霓笑着起身,牵着骁哥儿的手走出去:“走,咱们去院子里给大家瞧瞧。”
今日骁哥儿生辰,院子里也扎上了红色的绸带,挂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赵嬷嬷坐在树下做针线活,闻声抬头,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走过来。
“世子穿这身竟还真有些大将军的模样。”赵嬷嬷笑着夸道,“过了今日,世子可就大一岁了,以后定能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其他几个丫鬟也笑着给骁哥儿送上祝福,还分别送了自己给骁哥儿准备的礼。
丫鬟手中没什么钱,送的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荷包,锦囊,丝绦,腰带,护腕之类的东西。
而赵嬷嬷则是送了一双虎头鞋,一边给骁哥儿试穿一边说道:“孩子小时候,都会有双虎头鞋,寓意驱邪避灾,保佑平安。王妃说世子小时候身边无人照顾,定然不会有人给做虎头鞋,那今日嬷嬷给你补上。”
骁哥儿低头好奇地看着自己小小的脚丫上漂亮威风的虎头鞋,新奇地晃晃小脚:“哇——”
白猫看得心底更加不是滋味,原来他曾经亏欠骁哥儿这么多。
而更让人想不到是,虎头鞋竟然是林霓这个从未做过娘的人想到的,可见其对骁哥儿之用心。
临近午膳前,林霓带着骁哥儿坐马车前往福来大酒楼。
至于二房那些人来不来,她压根不关心,也丝毫不担心骁哥儿的生辰宴人会少。
骁哥儿的生辰宴必定是热闹非凡的。
这次四个丫鬟和赵嬷嬷全部都跟上了,林不南骑马和护卫跟在后面,伪装成护卫统领的模样,负责护卫今日两人的安全。
马车刚来到酒楼前,就听到外面十分热闹,骁哥儿兴奋地掀开帘子,仰头看着焕然一新的酒楼,眼睛满是惊奇。
一行人下了马车,骁哥儿便迫不及待地超里面跑去。
只见酒楼大堂也早已换了模样,从二楼栏杆垂挂下来一条条喜庆的红绸子,上面被人用上好的笔墨书法写满了祝福的话语。
“祝骁哥儿生辰快乐!”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且以喜乐,切以永日。”
“且逢良辰,顺颂时宜。”
“愿今后八千年,长似今年,长似今年。”
“一生无虞,长乐未央,所盼皆安,所愿皆得。”
骁哥儿最近跟着林霓也认识了不少字,看得双眼亮晶晶的。
林霓弯腰对骁哥儿说道:“这些都是舅舅给骁哥儿写的哦。”
骁哥儿立刻捧起小手作揖:“蟹蟹舅舅~”
林霓轻笑出声:“舅舅现在不在这儿,等回头见了他再谢。快去看你的礼物吧。”
骁哥儿顺着林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堂中央摆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小数,树上或挂或堆满礼物,旁边有店小二负责看着树不让其他人碰。
周围的食客好奇地互相打听:“这骁哥儿是谁啊?没听说京中哪位贵人家的公子叫骁哥儿啊?”
“许是家里保护得好,瞧人家过生辰礼的这个场面,定然是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小公子。”
骁哥儿的耳朵尖尖微微一动,呆呆地仰头看向林霓,备受宠爱?
梧桐树上的凤凰之灵显灵了?
“诸位,今日是我们东家的小公子过生辰,为了庆贺小公子生辰快乐,让大家同喜同乐。我们东家发话了,今日全场八折,并且凡是真心诚意为小公子送上生日祝福的,都会免费获得一份薯条或一坛美酒。”
一时间,众人惊喜地吆喝起来,纷纷抢着要给骁哥儿说祝福语。
还有同龄的小孩子被父母推着,送给骁哥儿一根竹蜻蜓。
骁哥儿第一次收到同龄小孩儿的友好信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林霓拍拍他的小肩膀让他手下,又代替骁哥儿回礼了一份画本。
骁哥儿拿着竹蜻蜓,像是拿着什么宝藏一般,虽然面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但眼底却满是明亮的光芒,难掩欣喜。
“林不南,你陪骁哥儿在这儿拆礼物,我去后厨给骁哥儿做生日蛋糕。”
林霓安排好之后,带着人往后厨走去,白猫犹豫片刻,转头跟上林霓。
后厨早已准备好了做蛋糕需要的所有材料和工具,甚至还专门在后院起了一个面包窑。
林霓一边忙活,一边关注着外面打听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霓挤干净最后一点奶油,外面忽然传来大郎的一声尖叫:“你凭什么穿着威武将军的衣服!”
沈婉容脸色一变,恨得咬牙切齿,这个阴险狡诈的林霓,竟然为了摆她一道,不惜赔进去这么多贵重好物!
“三妹妹说什么呢?二嫂自然是疼你的。”沈婉容艰难地扯扯唇角,“你要出嫁,我早就命人打好了一对金丝缠枝翡翠玉镯,只等着时候到了再送你呢。”
陆欣妍双眸一亮,扑进沈婉容怀里:“真的?呜呜,还是二嫂最疼我了!”
沈婉容打碎牙往肚里吞,有苦难言。
当然是假的,那玉镯分明是她用攒了多年的嫁妆为自己打造的,为的就是二郎满月宴上戴着惹人艳羡。
都怪林霓爱出风头,叫她损失巨大!
林霓把这对玉镯记下,抬头道:“好,那今日先到这里吧。回头二弟妹再想起什么添妆,我再记上去。”
什么?还要添妆?
沈婉容眼前一黑,扶着桌面,深吸一口气:“既是为三妹妹置办嫁妆,那大嫂是否要把库房钥匙拿出来?我好差人去清点一番。”
老夫人微微侧目,身后的陶嬷嬷便上前递出昨日林霓刚上交公中的库房钥匙和账册。
“恰好昨日王妃交了钥匙,老夫人还未差人去清点,那就劳烦二夫人了。”
沈婉容接过钥匙,心思一动,王府虽然各项产业亏空,但几代传承下来的宝物却不少,或许能借此机会回回血,充盈下腰袋?
思及此,沈婉容立刻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来:“为母亲分忧,这都是儿媳应做的。”
散席后,众人挨个往外走,沈婉容带人走在前头,迫不及待地要去库房清点东西,林霓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大嫂最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说话总带着笑,我却反倒觉得她比从前耷拉着个冷脸时更渗人了。”沈婉容低声和陆墨堂嘀咕道。
“你就是心思太多了。”陆墨堂无语道。
大郎哼道:“我倒觉得婶母比以往温柔漂亮多了。”
气得沈婉容忍不住扭了一下大郎胖嘟嘟的脸蛋:“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后方,秋雨忍不住笑出声:“王妃,瞧把二夫人气的。”
“沈婉容嫁妆底子薄,估计要在库房好好寻摸两天。”林霓看着沈婉容飞快移动的背影,笑道,“倒是能让我松快一下,整日这么烦人,难免头疼。”
秋雨看着林霓的侧脸,忍不住说道:“大郎说的没错,王妃如今说话带笑,瞧着比之前漂亮许多呢。”
林霓带着人回到栖梧院,骁哥儿已经退烧,只是身子还很疲乏。
确认骁哥儿没事儿后,林霓便回自己房间歇了个晌。
然而午后刚醒,就听二夫人的贴身丫鬟来传,二夫人要召集众人商议大事。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林霓扶着秋雨的胳膊,昏昏欲睡地踏进厅堂。
然而刚迈进去,就见沈婉容双手抱臂,面带讥笑地站在老夫人身侧看着她。
陆欣妍不满地噘嘴:“二嫂这么急着把大家都叫过来,我都还未好好梳洗打扮呢。”
陆墨堂也看向沈婉容:“今日好不容易休沐在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你到底有何事,快说吧!”
沈婉容一抬下巴,冷傲地看向林霓:“这事儿就得问问大嫂了。”
林霓刚在太师椅上坐下,闻言扬眉:“我?”
“哼,我刚才带人去查库房,大嫂猜我查到什么?”沈婉容得意地看着林霓问。
林霓无语道:“谁知道你大中午不歇晌,积极地跑去库房做什么?难不成是去做贼的?”
沈婉容羞愤地脸色爆红,大声道:“我看贼喊捉贼的人是你吧?库房丢失了一件羊脂白玉如意,你敢说不是你贪的?”
堂内气氛一默,老夫人眼色狐疑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陆欣妍看着林霓满眼震惊,陆墨堂则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林霓一脸诧异:“我一中午都在栖梧院歇晌,从未出门。库房钥匙在你手中,库房丢物与我何干?”
“玉如意当然不是今日丢的,而是在你管家之时丢的!许是被你偷去卖了呢?”沈婉容目光咄咄地看着林霓道,“看不出来大嫂出身富庶之家,却也做此等小偷小摸,监守自盗之事。”
“呵,心有所想,目有所见。你拿了钥匙便迫不及待去库房查账,究竟是不顾双身,为三妹妹置办嫁妆,还是另有所图,想必你自己心底清楚。”林霓勾唇冷笑。
沈婉容脸色一片燥红:“哼,别说那些无用的。如今这玉如意已经丢失,大嫂说,该当如何?”
林霓拧眉,她记忆中原身并没有干过这种事儿,那便坦坦荡荡。
“玉如意失窃一事,我并不知情。”林霓端坐着,神色淡然镇定,“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调查清楚原委。”
“查不清就是你监守自盗,你要么十倍补上玉如意的价钱,要么继续替王府管家,还要帮忙振兴王府产业!”沈婉容图穷匕见,扬起下巴得意道。
“库房遭窃,无论是你监守自盗,还是管家不严,终归都是你的错。我罚你在院中站至天黑,你可认罚?”老夫人沉声开口,浑浊的眸子盯着林霓。
午后的阳光最是灼热,林霓站在院子中央,不远处的屋檐下就是吃着冰鉴幸灾乐祸的沈婉容,老夫人则端坐堂屋,闭目养神。
林霓站了一刻钟,忽然抬手扶住额头,摇晃两下,腿一软,栽倒在秋雨怀里。
“天啊,王妃,你怎么了!”秋雨带着哭腔夸张地喊道。
秋雨这丫头,最机灵,但演技着实还差点儿火候。
林霓握着秋雨的手腕,虚弱道:“扶我起来,我还能站。”
“我还是去给您请郎中吧。您白日照顾王爷辛苦,又被婆母在烈日下罚站规矩。若是传出去,定有人为您鸣不平的!”秋雨哭哭啼啼道。
老夫人脸色一变,蓦地睁开眼:“娇气什么?不过是晒的,回去躺会就好了。”
陶嬷嬷瞪着秋雨:“还不快扶你主子回去歇着!少去外头传那些风言风语的!”
檐下一抹白色身影高傲冷然地看着院中情景,化作白猫的陆晏川心下冷嗤:“恶女惯会装模作样。”
林霓的脚步忽地顿住,骁哥儿一脑门撞在林霓的大腿上,茫然抬头:“不走哦?”
“洲哥儿,你我一母同胞,父母走后,本该由姐姐护着你,照顾你。是姐姐错了,一门心思想些别的,忽略了你,你可以不原谅过去的我,但能不能给现在的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霓的声音诚恳真挚,林屿洲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骁哥儿怀中的白猫却忽然耳尖轻动,抬起湛蓝色的眸子狐疑地看向林霓。
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熟悉的说辞。
恶女究竟犯下过多少悔不当初的错误?
“姐姐如今肯见我了?”林屿洲背对着林霓,声音低哑,情绪低沉。
林霓愣了一下,林屿洲为何会这么说?
难道是原身不想见弟弟,而不是弟弟不想见原身?
可是此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原身没有将记忆留给自己?
“是姐姐错了。”林霓只能继续低声道歉。
苍天大老爷啊,千错万错那都是原身的错啊。
穿进来后,她真是四处给原身收拾烂摊子。
“姐姐说此生都不想再见我,再见之时,便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日。”林屿洲死死地扭着头,不肯回头。
林霓懵住,她完全不知道原身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那我收回那句话好不好?”林霓不要脸道。
这么好的一个弟弟,聪慧又可怜,干嘛不要?
林屿洲愣住,自嘲一笑:“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可能收得回?”
林霓心底忽地一阵不舒服,不明白就是自己在难受,还是这具身体在不舒服。
“水能收回,话自然也能。”林霓信誓旦旦道。
白猫惊诧地看着林霓,这恶女为了达成目的,已经可以睁眼说胡话了?
“水泼在了地上,如何能收回?”林屿洲同样表示不信。
“我问你,这水落在地上,可会消失?”林霓问。
林屿洲、骁哥儿一起点头,白猫沉思。
“水消失却不是去了地底,而是因为天气炎热,它蒸发到空中,一路又上升到云彩里。等到来日天气阴沉,乌云蔽日时,这水便会从乌云中落下来,浇灌回大地。这时候,你再盆接住,水不就回来了?”林霓讲完,一摊手,冲一脸震惊的骁哥儿眨眨眼。
林屿洲的态度有些松动,缓缓地转过身,看向林霓:“姐姐说得可是真的?”
林霓点头:“自然是真的。”
林屿洲的神色有些复杂莫名:“姐姐似乎变了一个人,和从前不太一样。”
“额,或许是你我多年不曾相见的缘故,我嫁人后心性也有所改变。”林霓尴尬地说道。
“那姐姐嫁人后,过得顺心吗?”林屿洲轻声问。
“顺心,夫君昏迷在床,有长随小厮伺候,又不必我操心外室小妾等问题,心里头自然是松快的。”林霓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又默默骁哥儿头顶的发髻,“还有这么乖巧的骁哥儿陪伴,日子自然更快活了。”
有钱有闲有娃没老公,谁不羡慕。
当然,如果陆晏川永远不会醒来,就好了。
而旁边的白猫也忍不住在内心补充一句,若真想要了,还可以随意欺辱本王,也并非人们认为的守活寡。
林屿洲的眼睫微微垂下来,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更显阴郁。
林霓心底一紧,想到他刚才那番话,忍不住说道:“我给你讲个孙膑的故事吧?”
“谁是孙膑?”林屿洲纳闷问。
“额,他是一个极其擅长兵法的军师,很厉害!”林霓伸出两根大拇哥。
“这是何意?”林屿洲学着林霓的样子,伸出大拇指,举在脸前,来回转动手指,翻看着。
“就是……很棒,很厉害的意思!”
骁哥儿一听,立刻跟着伸出小手,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艰难地比出一根大拇指:“世世也棒棒!”
“是的,没错。”林霓转头将两根大拇指对着骁哥儿。
林霓接着讲起:“孙膑其实本名孙伯灵,他的同窗嫉妒他的才能,将他骗去他国,又捏造罪名,将他处以膑刑和黥刑,想让他埋没于世、不为人知。后来他逃出那个地方,并辅佐大将,成为了一名厉害的军师。后来人们因为他所受的膑刑,改称他为孙膑,他的军事才华也逐渐被世人熟知。”
这个故事对林屿洲来说十分震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很难想象,被人砍去膝盖该是什么样子。
但故事中的孙膑不仅没有沉寂下去,反而坦然地出现在人前,还可以指挥战场。
“孙膑没有因此颓废,反而勇敢地施展着自己的抱负,你也当如他这般才行。”林霓鼓励道,“不要放弃自己。”
白猫心底的疑团越来越大,满眼疑惑地望着林霓,孙膑究竟是何人?莫非是她杜撰出来的人物?
“姐姐如今变化真大。”林屿洲深沉的目光落在林霓的脸上,眼底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
“以前姐姐从不好读书的,更别说这些野史人物了。”
林霓心虚地摸摸鼻子,应该没有人会猜到穿越换魂这种情况吧?
“当年,父母去世,姐姐与我抱头痛哭,说从此这世上便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林屿洲自嘲一笑,眼神落寞下来:“后来林落星将我推下荷塘,姐姐不顾性命,跳下荷塘救我。然而我却不争气,摔断了腿,伤到了腰椎,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林落星嘲笑我是姐姐的拖累,将来甚至都无法背姐姐出嫁,我心中抑郁,不肯见人,却不想等我想通了时,姐姐却不肯见我了。”
林霓微微张大嘴巴,林屿洲所说的,她全都不知道啊。
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原剧中也没提过,该不会是林屿洲胡编乱造的吧?
可是看弟弟的神情,又似乎是真的。
“祖父说,姐姐救下我后,大病一场。自那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处处和婶母堂姐较劲,性格也越来越偏激。”林屿洲仰头,扬起一抹带着小梨涡的笑容,“但是我现在觉得,姐姐似乎又变回来了。”
“我更喜欢这样的姐姐。”
林霓来到西厢房,整个房间,除了一张不大的架子床,就没什么大件了。
瘦小的陆劲骁躺在床上,身上只裹了一层褪色的旧薄被,中衣已经捉襟见肘,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满是惊心动魄的伤痕。
三岁的小孩,薄得像纸片一样,整张脸烧得酡红,哪里有日后阴鸷残忍的暴君影子?
偌大的房里,也没有个丫鬟照看。
只有一只通体白色的长毛猫,守在小孩枕头边,舔着孩子发热的脸颊,像是给孩子降温似的。
“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林霓惊诧道。
“夫人您说过,世子三岁了,可以自己学着做些事了,就没安排人照顾。”春桃小心翼翼说道。
林霓走上前,白猫立刻转身,蔚蓝色的瞳孔里,透出一抹人性似的冰冷,它防备地俯下身子,前爪张开,无声息地探出锋利的指甲,仿佛只要林霓敢过来,它的爪子就敢对着林霓招呼。
林霓想起这只叫团团的猫来,往常原身虐待孩子时,白猫总会冲出来攻击原身,因此原身也恨屋及乌,干过不少虐猫的事。
比如用铁钉钉住白猫耳朵,逼它只能凄厉嘶吼,眼睁睁看自己虐待小孩。
而长大后的男主,一报还一报,叫人打出加长加粗的铁钉,将原身的耳朵也钉在了墙上,以牙还牙!
不过幸好,这件事还没发生,林霓一个激灵,看向白猫,稳了稳心神,柔声哄道:
“团团乖,你这样舔骁哥儿,会让他过敏起疹子的,到时候骁哥儿脸上就不好看了。”
白猫的眼神依旧冷漠,眼里竟然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团团,骁哥儿不是猫,你舔他是没有用的。与其这样,不如交给我试试?”
林霓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诱哄道。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白猫紧盯着林霓,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林霓怕耽误救人,声音更加柔和,恨不得挤出夹子音来:“我保证不伤他,只看看他的情况,帮他叫郎中?可好?”
恶心!
白猫听出了林霓的刻意,浑身一个寒颤。
它的前爪忍不住猛地收紧,嘶啦一声——被褥裂开,露出里面的旧絮。
林霓眼皮一跳,感觉被划破的不是被子,而是自己的喉管。
但是。
如果耽误救治陆劲骁,自己将来会被折磨死的。
林霓直起身子,没了耐心,怒道:“行,你就守着吧,我看看你能不能给他舔退热。”
“……”
见白猫似乎有些犹豫,林霓又下了一剂猛药:“春桃,府医不来,就叫松柏拿王爷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就说王爷身子不适。不过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个时辰,若是骁哥儿等不起,烧坏了脑子,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是,夫人。”春桃领命而去。
见此,白猫锋利的指甲缩了回去,转身蹭了蹭小孩儿的额头。
看样子是妥协了,但还是不肯离开。
林霓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检查孩子的情况。
她掀开被褥,解开孩子的中衣,一摸,发现整个身体烫得有些吓人,她赶紧用之前刷视频时看到的手法给孩子揉搓四肢和穴位。
“快来人!”林霓喊道。
侯在门外的夏芝和秋雨赶紧走了进来:“王妃!”
“给我找些酒来,再端盆温水,拧个湿帕。”
夏芝和秋雨手脚麻利,迅速找来林霓要的东西。
原剧里,四个大丫鬟是原身的心腹,无论原身做什么都会无脑跟随,从不质疑,妥妥的人机工具人,将来也跟原身落得一样的下场。
不过现在丫鬟们忠心听话,正好方便林霓行事。
“先拧个帕子搭在骁哥儿额头上,再用酒精擦拭骁哥儿的后颈后背。”林霓一边说,一边抱起小孩的脚掌心继续揉搓。
这疯妇!对孩子素来极差,怎么会不嫌脏地抱着骁哥儿的脚?
白猫歪着头,全程看着,似乎不敢相信,瞳孔里满是疑惑。
折腾了一会儿,怀里的孩子忽然叮咛一声,缓缓睁开满是水雾的眸子。
见到林霓,小孩儿眼里立刻布满了惧色,他立刻挣扎起来,想要逃离,可他烧得没了力气,惊慌地蹬腿也只扑腾了几下,像离了水的鱼,看得让人心疼。
林霓恨不得把原身拖出来揍一顿。
但眼下,她必须要取得龙傲天男主的信任与原谅,否则将来可怜的可就是她了!
“骁哥儿,以前是母亲错了,都怪我糊涂,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伤你了。”林霓一脸诚恳地道歉,温声哄道,“你如今正发着高热,需要全身降温,不要乱动好不好?”
小孩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整张脸爆红,露出一种羞愤欲死的表情来。
林霓也不管他,直接拿湿布,浸染了酒精,开始给他擦拭后背。
然而就在她把手伸向前胸擦拭的一瞬间,眼前的孩子猛然长嘴,咬住了她的手腕,一副死也不会松口的困兽状。
"啊——"
三岁的幼崽,咬合力虽然不如成人,但也不差了,林霓瞬间疼上天灵盖,眼泪从眼眶蹦了出来。
此时再看陆劲骁的眼神,眼底的惧色已被凶狠取代。
不愧是未来的龙傲天男主,三岁就会扮猪吃老虎。
“王妃!”两个大丫鬟脸色大变,上前就要扭打小孩儿,让他松嘴。
林霓疼得冷汗直冒,却愈发冷静。
“住手!退下!”林霓厉声阻止。
丫鬟愣了愣,但还是忠心占据上风,下意识松了手。
林霓感觉腕上的嘴似乎也松了一瞬,到底还是个孩子,也在怀疑林霓想做什么。
林霓深吸一口气,对陆劲骁道:“之前我打骂过你,是我对不住你。这次你狠狠咬我,把你的怨气发泄出来,就当是我赔罪了。”
小孩儿的脑袋似乎信息过载一般,警惕又怀疑地看着林霓,像在思考,这是不是陷阱。
“只是这次之后,你须得相信我是真心诚意待你,绝不会再伤你害你。”林霓感觉腕部已经疼麻了,颤着声继续说道。
她的声音坚定沉稳,不似原身那般疯癫张狂。
陆劲骁迟疑一瞬,再次用力咬下去!
“嗯——!!!”
林霓咬住下唇,忍住泪花,告诫自己,要想活,就得忍!
短短一炷香时间,林霓却觉得度秒如年。
白猫自始至终都坐在小孩儿怀里,冷漠旁观,两个丫鬟则害怕地跪在地上哆嗦着不敢抬头。
“太医来了!”
春桃带着常来王府给镇北王把脉的徐太医走进来,看到床上一幕,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急声喊:“世子,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
陆劲骁此时也泄了劲儿,用力推开林霓的手,抱着白猫退开。
徐太医被眼前这幕震惊到,孩子烧得满脸通红,却是满嘴鲜血,林霓看似没事,实则冷汗直流,手腕伤口狰狞。
“这、这我该先给谁看啊?”徐太医试探着问。
“看到二弟妹胃口尚佳,心情不错,我就放心了。”
沈婉容总觉得林霓话里有话,谨慎地问:“你什么意思?”
林霓自顾自在地在沈婉容对面坐下,扫过对方的发饰,淡淡道:“这头顶的牡丹金簪,是跟我讨要来的吧?当时如何说的来着?”
秋雨弓腰提醒:“二夫人说借来戴一戴。”
林霓恍然大悟地点头:“借啊,那还回来吧。”
秋雨立刻走向沈婉容。
沈婉容大惊失色,抬手护住头顶的金簪:“哪有借了人再要回去的道理!大嫂,你也未免太过小气了。”
林霓轻轻一歪头,春桃立刻上前给她倒了一盏茶。
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林霓幽幽道:“有借就有还,二弟妹不想还,那便叫抢叫夺叫讨要叫不要脸。”
沈婉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大嫂,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大嫂近日怎得如此怜牙悧齿?”
“唔,许是被人糊弄欺负惯了,不想再委屈自个儿成全别人了罢。”林霓微微一抬下巴,示意春桃,“我记得二弟妹从我这儿借走的还有一对翡翠玉镯,一支喜鹊衔枝玉簪,一件青花瓷瓶……”
“哦,对,还有一幅《春来燕归图》,二弟妹说借来一观,谁知这一观就是仨月,丝毫不提归还之事呐。”
“既然我今日来了,那就顺道带回去吧。”
沈婉容攥紧拳头,落棠院就这几件值钱能赏的好东西,全是用来给二爷撑场面的。
二爷有时叫同僚来书房商讨公务,若是书房摆设寒碜,岂不是叫人瞧了笑话去?
沈婉容皱眉,不满地看着林霓:“这些东西在落棠院久了,我们日日观赏把玩,也有了感情。你骤然叫人拿去,岂不是夺人所好?不若还是放在这儿吧。”
林霓:“……”
“二弟妹的脸皮之厚,北疆城墙都拍马不及啊。”林霓啧啧叹道。
眼见着林霓命人强行将东西收走,沈婉容立刻急了,心思飞转。
“大嫂急着来我这搜刮,是赔不起玉如意的十倍价钱吗?”沈婉容得意道,“三日之期已过半日,大嫂还不快去查明真相,倒是有闲心来给我这孕妇添堵。”
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恰逢陆墨堂下值归来,冲林霓行礼问好:“大嫂,今日怎么有空来?”
林霓浅浅一笑,直接用了现成的借口:“赔不起丢失的玉如意,来要回二弟妹从我这儿借走的东西呢。”
谁知,陆墨堂听后竟然眸色一闪,视线闪躲开,避开与林霓对视,看向沈婉容:“我早就劝你将东西送还给大嫂,你偏不,竟还叫大嫂亲自上门来一趟。”
林霓眉目一挑,有问题。
沈婉容怨怪地看着陆墨堂:“二爷这么说,倒是我不懂事了。”
林霓牵着骁哥儿离开时,身后的春桃秋雨皆抱了满怀的好东西,个个走路万分小心,生怕掉了摔了。
骁哥儿一路都有些闷闷不乐。
林霓想起在落棠院时,大郎冲骁哥儿炫耀小鸡时,骁哥儿的眼睛似乎一直盯在那群鸡上,便轻笑道:“刚才我见大郎养的那几只小黄鸡挺有趣呢。”
说完,林霓就瞧见骁哥儿的两只小耳朵轻轻一动,像是十分关心她接下来的话。
“唉,可是我这么大人了,养小鸡未免有些玩物丧志,算啦。”林霓幽幽一叹。
骁哥儿瞬间有些急了,小手一张一合抓握着林霓的手,焦急道:“不大,不大。”
林霓摇摇头:“算啦算啦,养小鸡可麻烦呢,还得喂食做窝……”
“世世帮忙!”骁哥儿抬手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世世,腻害!”
林霓挑眉:“这样啊?”
骁哥儿用力一点头:“嗯!”
“可是骁哥儿喜欢小鸡吗?会不会太麻烦骁哥儿呢?”林霓笑着逗孩子。
正说着,几人也恰好踏进栖梧院,槐树上的白猫站直身子望过来。
骁哥儿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
“不喜欢啊……”林霓拉长了尾音。
骁哥儿没回答喜不喜欢,而是焦急道:“你买,世世喂。”
白猫狐疑地跳下石桌凑过来,用脑袋蹭蹭骁哥儿的小腿肚。
才三岁的孩子,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利用欺骗。
恶女不知又起了什么恶毒的盘算来捉弄骁哥儿。
林霓对路过的松意道:“你去和夏芝支取些银两,去给骁哥儿挑几只健康的小鸡苗回来。”
“是。”松意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转身去找夏芝。
春桃和秋雨去放东西,冬凌走上前行了个礼,等着林霓差遣。
“先叫小厨房重新备些晚膳,再去找个机灵点儿的护卫,去查查二爷或者身边的人和府中管库房的小厮,账房等人有没有来往。”
“是。”
白猫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林霓竟然怀疑玉如意的丢失和二弟有关。
转念冷嗤一声,二弟自小生在王府,锦衣玉食长大,如今又有差事,能领俸禄,怎会做出盗窃库房之事?
更何况……二弟可是父亲亲自教导长大的。
十四岁离京前,陆晏川的记忆中也鲜少有父亲陪伴的身影。
他刻苦习武,熟读兵法,总盼望着能得到父亲的指点与教导,然而每当父亲闲暇时间来他院中坐坐时,夫人总会派人来以各种理由唤走父亲。
他常常在去主院用膳时见到父亲将已经不小的二弟抱在腿上,一字一句地给二弟拆解书中词句的意思。
后来,他不再期盼父亲的陪伴,却时常听夫人在背后与身边伺候的人斥责他无人教导,寡言无礼。
陆晏川想,像他这般无人教养,如野草般随意生长的人都能长得品行端正,更何况有人教养的二弟呢?
定是这恶女小人之心了。
“不,不——”骁哥儿艰难挣扎,胳膊被林不南拉着,屁股却使劲往后撤,“世世的糕糕——”
“扎好了马步,就奖赏你一块桂花糕。”林不南心想,徒弟还小,要哄着来。
谁知,骁哥儿更气了。
“不学,就能吃好多,一大盘哦!”骁哥儿急得跺脚,大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不学武的时候,能吃一盘,学武却只能吃一块,骁哥儿又不傻。
林不南急道:“嘿,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是吃是吧?”
林不南求救似的看向林霓,林霓仰头摸摸鼻子,看看天空:“哇,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我要去给王爷念经了。”
林不南大为震惊:“不是你让我教他习武的吗?”
“现在你愿意了,他不愿意了。你得自己想办法让他对你这师傅心服口服,对习武感兴趣,不然他是绝对不会买账的。”林霓耸耸肩,愉悦地转身离开。
秋日阳光暖洋洋的,白猫跃上房顶,趴在上面晒着太阳,盯着下方的林不南。
林不南正在热情洋溢地给骁哥儿讲习武的一百零八个好处:“习武可以强身健体。”
骁哥儿举起小拳头:“世世很强壮哦。”
林不南沉默一瞬:“额,虽然你已经很强壮了,但其实你可以更强壮一些。”
骁哥儿坐在板凳上,晃着小短腿,摇摇头:“不用啦,这样的世世就很棒。”
林不南一阵头疼,万万想不到自己堂堂江湖第一双刀大侠,如今竟然会沦落到苦口婆心费尽口舌劝人给自己当徒弟的地步。
“习武可以练出块垒分明的腹肌。”院子里没有旁人,此时穿的衣服又很单薄,林不南直接扯开衣服,露出腹肌,试图吸引到骁哥儿。
白猫立刻从房顶站起来,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青天白日的,竟然在室外如此袒胸露乳!
林不南猛地转头,凌厉的视线扫向房顶的方向,却见那里只有一只白白胖胖的懒猫。
奇怪,明明察觉到一道带有杀意的视线。林不南心底犯嘀咕,但是常年习武的直觉又告诉他,院子附近确实没有别人。
林不南再次转头看向骁哥儿,努力诱惑道:“看,喜欢吗?你要是认我为师,可以给你摸一下。”
骁哥儿伸出小手,用力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白嫩嫩的肚皮,用小手拍打着肚皮道:“世世,坠棒!你的,丑丑。”
林不南:“……”
白猫在房顶咬牙切齿,竟然还带坏孩子,一起在外脱衣服!
陆晏川简直不敢想象,本来就与一般孩童不同,人情世故不靠学只会模仿的骁哥儿,将来万一随意在大街上敞开衣服给人摸肚皮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他又无比想念林霓这个恶女了。
如果她看到的话,一定会阻止的,还会教训林不南,给骁哥儿讲道理,不让他学坏!
早知道,真的该阻止林霓从大街上给骁哥儿捡师傅。
林不南再次转头看向屋顶,还是只有一只猫。
他一边抬手摸摸自己的后颈,一边犯嘀咕:“奇了怪了。”
“要不你摸摸我的,我这个硬的,一块一块的。”林不南继续诱哄。
话音刚落,林霓阴森森的声音忽然从后方响起:“什么东西啊,给我也摸摸?”
林不南一个激灵,僵了一瞬后,迅速抬手拢上自己的衣服,并给了骁哥儿一个眼色。
骁哥儿秒懂,从地上蹦下来,跑到林霓面前,刷一下把衣服往两边一扯:“摸摸,世世腹肌。”
林霓看着那一片白面团子上突起的两根肋排,面色千变万化,最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把骁哥儿的衣服穿好,面色严肃道:“骁哥儿,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便掀开衣服给别人看,知道吗?”
骁哥儿茫然地转头看向林不南:“南南,给看。”
林霓咬牙切齿,牙齿打颤:“林、不、南!我让你给我教孩子习武,你到底都教了些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习武能练出好身体。”林不南大感委屈。
就在此时,白猫悄无声息地从房顶下来,飞起一脚,揣在林不南引以为傲的腹肌上。
野男人,还不快把衣服穿好!
竟敢当着王妃的面儿如此浪荡不雅!
“先把衣服穿好。”林霓沉下脸色,说道,“万事都不可操之过急,与其用你这些流氓招数,不如想办法引起骁哥儿对习武的兴趣。”
林不南想说,自己就是在吸引他的兴趣。
林霓将骁哥儿领回自己院子,耐心问道:“骁哥儿是不喜欢习武呢,还是不喜欢这个武师傅呢?”
骁哥儿思考了片刻,然后开始走神,眼神放空。
林霓只好暂时放弃询问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说起来,我也会武功呢。”
骁哥儿的眼珠子咻地一下转回来,双眸发亮地看着林霓。
白猫也转回头,狐疑地看着林霓,就你?
林霓见骁哥儿一副期待地表情,立刻站起身,表演了几下跆拳道的基础动作,一套嘿哈嘿哈下来,动作干脆利落有力量,十分吸睛。
白猫不知不觉间站起来,瞪圆了猫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恶女还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身?
“骁哥儿喜欢这个吗?”林霓看向骁哥儿。
骁哥儿举起两只小手,用力鼓掌:“棒棒!”
“骁哥儿要不要一起来试试?”林霓鼓励道。
“你这是什么三脚猫功夫,想教坏我徒弟?”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地上的一人一孩一猫一起仰头看向槐树的树干。
“想上来吗?叫声师傅,就抱你上来。”林不南的嘴里叼着一串槐花,冲骁哥儿挑挑眉。
骁哥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不南,而一旁的白猫却误会了林不南的意思,以为他在冲林霓说话,当即龇牙咧嘴地露出威胁的姿势。
林不南“嘶”了一声:“王妃,我怎么感觉你的猫对我有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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