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门外,是韩维硕和医生低声交谈的声音。
韩总,您已经在这守了两天了,又亲自给病人献血几百毫升。
今天您就回去休息休息吧,等病人一醒,我立马通知您。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了!
我在这,只是等着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死罢了!
听到韩维硕走近的脚步声,我匆忙闭上双眼,却忽略了自己的眼泪早就沾湿了整个枕头。
韩维硕的脚步停在床前许久,才叹口气抚上我的泪痕,昏迷还在哭!
丑死了!
我警告你杨渔,再不醒来…我就…我缓缓睁开双眼,平静的和他对视,…就怎样?
韩维硕,你还想用谁来威胁我?
已经被你刨坟的母亲,还是被你亲手害死的儿子?
或许是我眼里的苍凉太过厚重,也或许是韩维硕虚假的同情心难得出现,他从桌上拿了杯饮料递给我,是我从前最喜欢的那个口味。
你昏迷太久,喝点水补补吧。
菠萝味的,你应该喜欢,我接过瓶子,喝下的第一口就猛的吐了出来。
饮料的味道不对,甚至可以说得上奇怪。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江芳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姐姐你醒了?
昏迷这两天,可把我担心坏了呢。
她随手接过我手里的饮料,俯身趴在我耳边轻声说,姐姐,你不喜欢这饮料的味道吗?
这可是我特意加了佐料在里面的,你猜猜…是谁的骨灰呢?
我给你个提示吧。
她笑着在我手里放了一块柔软的人皮,上面还有红色的山形胎记。
仔细看那皮,似乎还带着没有干透的血。
姐姐,剥这块皮费了我好大力气,你那儿子居然还没死透,刚捅第一刀就醒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又让人捅了几刀,这样他就不疼了。
我定在原地,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这是…山山的皮?
江芳笑的声音更大,她点了点头,是呀,是你那私生子贱种的皮,我还特意割了有胎记的地方给你看呢。
摩娑着人皮上的点点血迹,我再也没忍住翻涌的情绪,朝着江芳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江芳倒在地上,下一秒,我也被韩维硕一脚踹飞到墙边,杨渔!
你他妈发什么疯!!
芳儿怀孕了!
你是要害死我儿子吗?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扶起江芳的身影,没忍住红了眼眶嘶吼着,她的孩子是孩子,那我呢!
我的山山呢?
我颤抖着举起那块人皮,指着上面的胎记说,韩维硕!
山山也是你孩子啊!
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呢?
她生生剥了山山肩膀上的胎记啊!
山山才三岁…韩维硕的怒火更盛,他点开手机狠狠的甩在我脸上,我儿子?
杨渔,如果不是芳儿找到这段监控给我,我还真要被你这演技骗了。
监控上,是我和一个男人在车里运动的画面,拍的不稳,却恰好只能看到我的脸,还有我腰间的痣。
抹了把额角被砸出的血迹,我扯着嘴角僵硬的笑着,韩维硕,她既然给你这段视频,你就不好奇…那个男人是谁吗?
他,是韩维硕的父亲。
那个在第十次想要强暴我时,被我不小心用水果刀捅了的人。
他很会伪装,在人前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只有在独处时,他才会暴露他恶心的本性。
我也想过和韩维硕说,可那男人告诉我。
如果我说了,他就会以死相逼让韩维硕和我分手。
所以我怕了,我懦弱的忍了十次,唯独最后一次,那是我怀孕的第三天。
我拼死抵抗时,随手抓了个东西在手心挥舞,血迹溅在脸上我才发现,那是把水果刀。
他父亲死了,满怀韩维硕期待生下的山山,也成了他口中的野种。
思绪回笼,韩维硕看着我的笑容愣神时,江芳靠在沙发上打断了我,维硕,这真的不是什么人皮。
只是我随手买的硅胶玩具想给杨渔姐解闷的…是我错了吗?
听到这话,韩维硕不再看我,他掏出打火机举在人皮下方笑着说,杨渔,你是不是真有被害妄想症?
既然你说这是人皮,那我就烧了给你看看,这到底是硅胶还是你那狗儿子的皮!
顾不上疼痛,我慌乱起身想要制止他,却被他随手用花瓶砸倒在地。
玻璃碎片扎进手心,我像察觉不到疼一样挣扎着起身冲向他。
韩维硕拦住我,他按着我的头磕在地上,和芳儿道歉!
直到她满意为止。
我磕头到第一百下,江芳终于懒懒的抬手原谅了我。
可来不及了…我跪着包住那团燃烧的人皮,哪怕炙热的火苗在手心烧出焦味也不愿停下。
韩维硕上前,他看着我手心的烫伤气红了眼睛,杨渔!
你真的疯了是吗!
你再好好看看!
这到底是硅胶玩具,还是你所谓的人皮!
它就值得你连火都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