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霍枭头也不回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只记得碎掉的酒瓶,男人们骂骂咧咧的拳打脚踢,和我浑身的伤痕。
见我踉跄着进门,霍枭脸色一变。
他破天荒地扶住我,吩咐下人去拿碘酒,眼中似有担心闪过。
这种眼神我只在十年前的霍枭眼中见过。
那时我在学校受人欺负,可寄人篱下也不敢给他们添麻烦。
于是每次深夜总偷偷自己上药。
第一次被霍枭发现满身伤痕时,他就是这样看着我。
十几岁的少年凶极了,一边上药一边骂我:“当我们这些做哥哥的都死了吗?
不知道喊人?”
我的眼里再次泛起了泪,可霍枭的话却让我瞬间僵住。
“要是你听了年年的劝阻能有这事?
挨了这顿打也让你好好长记性,别什么地方都敢去!”
心里十年前种下的那棵大树此刻彻底枯萎了。
我木然开口,“放心吧,以后一切都听嫂子的。”
见苏年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霍枭也趾高气昂地望向我。
“看来这顿打,倒是把你打醒了,放心吧,进门后你和年年好好相处。”
“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你好的。”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转身上楼。
只听霍枭朝我的背影喊道:“都凌晨就别睡了,赶紧准备起来。”
“你是弟媳,明天早早去会场候着,等我和年年过来!”
我顺从地任由下人随意摆弄,只在选择婚纱时摇了摇头。
“这是二少特意订制的婚纱,拿给苏小姐吧。”
出发前,我给自己卜了一卦,中吉。
看来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姗姗来迟的霍枭上来就是一耳光。
我被打得发懵,本就虚弱的身体瞬间栽倒在地。
婚宴上所有宾客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纷纷探头看戏。
霍枭将手机怼到我面前,咬牙切齿:“我都已经答应和你结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非得把年年逼死你才甘心吗?”
见我不明所以,霍枭嗤笑一声:“装什么?
不是你叫人将年年昨晚被骚扰的视频发到网上的吗?”
此话一出,我立刻明白了这又是苏年年的手段。
当时我的处境甚至比苏年年更危急,哪有闲心拍视频,更别提发上网。
但凡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结论,他却认定是我:“年年可是声名尽毁,你只是被打一耳光有什么好委屈的?”
一向话少的霍礼也挡在苏年年的身前:“你这种女人真是恶毒至极,难怪你们一族能被灭族呢,心眼子都这么密,活该死绝!”
我被骂无所谓,可我不能忍受逝去的族人还要因我被骂。
死后都不得安生。
我猛地扑过去掐住霍礼的脖子:“道歉!
给我族人道歉!”
却被霍枭和霍礼联手擒住,他们将我按在地上给苏年年磕了十个响头。
随后扭头就走,丝毫不管我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苏年年趴在霍枭肩头冲我挑衅一笑,斗胜的鸡一样。
会场议论纷纷。
宾客们看我的眼神或戏谑,或同情。
“这霍家两个儿子都不要她,作为女人也太失败了吧!
我看今天这婚宴是办不下去了......要不你跪到霍枭面前哭着求一求,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呢?”
而我擦干嘴角血迹,笑着接通视频:“各位想必都很好奇,今天的婚宴没有新郎要怎么进行?
那我就隆重向大家介绍我的丈夫——”巨大的投屏上映出一张苍白又不失英俊的脸。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霍家那个成了植物人的长子吗?”
“他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