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为国捐躯后,丁玉莲被父亲的战友收养。
战友家有个男孩,大她五岁,她喊他书文哥哥。
从那以后,丁玉莲被钟书文宠上了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直到高考后,她偷了他的一件白衬衫,每晚一丝不挂地拥着它入睡,仿佛躺在他的怀抱中。
突然有一天,他得知了一切。
他瞪大了眼睛,大声怒斥:“我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想法?!”
接着,他拿走了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把她送到了偏远的农村上山下乡。
他说只有参加红色改造,才能让她修正思想,断了那些龌龊心思。
可她到地方后的第一周,每天都会遭受毒打,还被剃成了阴阳头。
第二周,饿得吃土吃树皮,甚至跟猪狗抢食。
第三周,她被扔进了猪圈,每天都要服侍各色各样的男人。
……四年后,钟书文终于想起了她。
丁玉莲微张着嘴巴,嘴里的猪食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钟书文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肩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冷峻。
他看了看裹着破败棉絮的丁玉莲,厌恶之情跃然脸上,“这都什么天了,还穿着棉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丁玉莲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怎么会知道,从春至冬她就只有这一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棉袄,要不然她就只能光着。
刚上车,钟书文就冷着脸,“怎么样?
劳动改造得不错吧?
那些肮脏的心思是不是全没了?”
丁玉莲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额头渗出丝丝汗水。
她想起这四年被殴打,被奴役,被迫跟猪狗抢食的日子,心里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喘不出一口气来。
她颤抖着声音,连忙点头,“没有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钟书文眉头一皱,看着面前这个唯唯诺诺地丁玉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没有就好,否则还要继续改造。”
丁玉莲小心翼翼地缩回后座,没有再说一句话。
吉普车驶入家属大院,丁玉莲一路跟着钟书文上了楼,刚到门口,门就打开了。
一个靓丽的女孩走了出来,“玉莲,还记得我吗?
我是茉莉啊!”
丁玉莲一愣,呆呆地看了对方许久,终于想了起来。
沈茉莉,家属大院的院花,与她同岁,也是从小就喜欢钟书文。
“茉莉,你好。”
丁玉莲小声问候道。
女孩嫣然一笑,下一秒就扑到了钟书文的怀里,“哎,你现在可不能叫我茉莉了,你得叫我嫂子,书文已经向部队打报告了,我们快结婚了。”
丁玉莲没想太多,麻木地点了点头,“嫂子好。”
沈茉莉把丁玉莲领进了门,笑着说道,“玉莲啊,不好意思,书文部队分的房子太小,只有两室,一间是我们的婚房,另外一间我养了条狗,所以只能委屈你住阳台了。”
丁玉莲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嫂子,我只是暂住,很快就会搬走的。”
说完,她转身去了阳台,关上门,拉上窗帘,才放松了下来。
她蹑手蹑脚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是她外祖父的号码。
之前她被监视得太紧,一直没有机会联系外祖父,现在机会来了。
她要走,她要离开这里,离开钟书文,永远不要再回来。
晚饭时,丁玉莲看着一桌子的辣椒,面露难色。
她辣椒过敏,少则起红疹,多则会致命。
钟书文抬眸看了看她,眉头紧蹙,“怎么了?
这么多菜都不合胃口?
是不是劳动改造得还不够,还想回去?”
丁玉莲听闻,立马慌了起来,满脸惊恐地抓起碗筷快速地往嘴里塞着饭菜。
顾不上烫破的嘴唇,也顾不上身上已经泛起的红疹。
沈茉莉见状,温柔地笑着,“书文,你不要对玉莲那么凶,你看她都怕你了。”
钟书文瞥了她一眼,冷哼道,“知道怕才好,知道怕才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看来这四年你改造得不错,以后更要安分些。”
丁玉莲没有停下来,一边点头,一边很快地吃完了面前的饭菜。
她踉跄着站了起来,小声说道,“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
可是还没走几步,她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