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长宴苏莺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主动嫁残废将军后,百姓们懵了谢长宴苏莺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朱莉安女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长宴瞧着她,忽然道,“苏莺,你蹲下吧。”“干嘛啊?想亲我了?”苏莺笑盈盈地将脸凑到他眼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想亲我便直接亲,不要与我客气。”天太黑,街道上只剩他们两个,谢长宴脸一红,推着轮椅作势要走,“你这样不正经,我们也不必说话了!”“别生气呀。”她跟在他身后,为他遮挡随风飘落到身上的细雪,“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坦白,其实是我想亲你了,小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这话更是将谢长宴惹得脸红心跳,“苏莺!”苏莺巧笑倩兮地望着他,“又没有人,到底给不给我亲嘛?”对方不说话,她又试探道,“就一下?”“够了!”谢长宴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得脑袋疼,“你过来。”苏莺也怕他气太过伤了身子,老老实实地将脑袋凑了过去。两个人离得很近,谢长...
《我主动嫁残废将军后,百姓们懵了谢长宴苏莺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谢长宴瞧着她,忽然道,“苏莺,你蹲下吧。”
“干嘛啊?想亲我了?”苏莺笑盈盈地将脸凑到他眼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想亲我便直接亲,不要与我客气。”
天太黑,街道上只剩他们两个,谢长宴脸一红,推着轮椅作势要走,“你这样不正经,我们也不必说话了!”
“别生气呀。”她跟在他身后,为他遮挡随风飘落到身上的细雪,
“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坦白,其实是我想亲你了,小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这话更是将谢长宴惹得脸红心跳,“苏莺!”
苏莺巧笑倩兮地望着他,“又没有人,到底给不给我亲嘛?”
对方不说话,她又试探道,“就一下?”
“够了!”谢长宴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得脑袋疼,“你过来。”
苏莺也怕他气太过伤了身子,老老实实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两个人离得很近,谢长宴有一瞬间是真的很想吻她的。
他却克制住了,从苏莺的手中接过装簪子和镯子的盒子,缓缓打开。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动作异常笨拙,却到底还是将原本的木簪拔下来,将金簪簪了上去,又为她套上镯子。
苏莺站起身,一只金色的鸾鸟栩栩如生地簪在她的如水般的墨发上。
珍宝阁的管事原想为苏莺推荐一只黄鹂的金簪,谢长宴却不肯。
黄鹂是取悦人的鸟,苏莺脾气好,却并不是那样低贱的人。
“好不好看?”她冲他眨眼。
是极美的,望向她的那一刻,谢长宴心跳都加快了,却仍冷哼一声道,“丑。”
苏莺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丑点好,丑人配丑人,才不算浪费资源嘛,是吧,相公?”
若论嘴皮子,十个谢长宴都说不过一个苏莺,两人在街上闹了一会儿。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一道人影忽然冲了出来,撞到了苏莺身上,她被撞得差点摔倒在地上,是谢长宴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她惊魂未定地站直身子,撞他的人不大,苏莺高挑,对方个子只到她的腰,此时正紧紧抱着她的大腿猛吸,忍不住感叹道,
“姐姐,你好香啊!”
……
醉月楼修建得甚是精巧,朱漆雕栏,碧瓦飞檐,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小宫殿,门前悬着两盏灯笼,风一吹,灯笼便轻轻摇晃,映得那金漆招牌闪闪发亮。
此处是文人墨客最追捧的酒楼,原因无他,醉月楼是武王的私产,闻名京城的第一才女江蔻喜欢在此处以诗会友。
今日酒楼内仍是高朋满座,江蔻穿着一件玉色锦缎桃花裙,簪着一支金蝴蝶步摇,被左拥右簇地站在众人中间吟诗作对。
她身旁站着穿一位身穿白衣、面容俊秀的小男孩,男孩身份尊贵,却分外有礼貌,对江蔻也是一声一声“姐姐”的喊。
平日江鹤安不怎么理江蔻,今日武王叫她带弟弟来诗会,江蔻还头疼了好一阵。
没想到这位小混球人前人后简直是两个人,在宴会上对她分外恭敬,倒叫她生出了许多面子,连带着对这位混世魔王也放松了警惕。
不知是谁开始讨论起了谢长宴,
“曾经那么风光霁月的谢小将军,如今双腿残疾,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真是……”
“据说侍郎夫人为他找了个女子留后,她前些日子来找我母亲抱怨过,说那个女子生得妖艳,却品行不端,把她给气得要死。”
此处曾是谢将军最喜爱的地方,他经常带着谢长宴在沙盘上演习,如今却空落落的,地上还落了一层薄灰。
李嬷嬷自觉擦出几张椅子来给大家坐,谢令容瞧了大夫一眼,又抿唇看向苏莺,发了话,“把脉吧。”
苏莺乖巧地伸出了手,那大夫把了一会儿,对着谢令容摇了摇头。
……
待苏莺回到清晖院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谢长宴正倚靠在床头看书,她将怀中的药放到桌上,原以为对方已吃过饭了,仔细看才发现餐桌上的食盒并未动过。
“在等我呀?”她笑着看他,谢长宴却合上书并不愿承认,“谁在等你啦?不过是没什么胃口。”
苏莺并未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只是将食盒打开,用手试了一下叫他,
“现在总有胃口了吧?这饭菜还是温的,快些过来吃饭,不然一会儿凉了我还要去厨房重新热。”
谢长宴果然把着扶手将身体挪动到轮椅上,推着轮椅洗过手来到桌前。
苏莺拿了一只碗盛饭,谢长宴熟稔地接过盛满饭的碗,将空碗递过去问她,
“我姑母与你说什么了?”
她盛完饭坐下,指了指放在桌角的药包,
“夫人让大夫为我把脉,得知我并未怀孕,便让大夫给我开了助孕的药。”
“还有呢?”他又追问。
其实谢长宴不是喜欢打探别人私事的人,他是怕姑母欺负苏莺。
“夫人还问我几天和你行一次房。”
让旁的姑娘无比羞愤的话,就这样被苏莺云淡风轻地说出来,谢长宴被惊地不住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问她,“你怎么回答的?”
苏莺吃着饭,回答得理所当然,“如实回答啊,我说我们四五天睡一次,夫人说太久了,让我们三天就要行一次房。”
“苏莺!”谢长宴惊得险些拍桌子要站起来,动作做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残疾,“你答应了?”
“我当然答应了!”她选中了一块肘子肉,自己却夹不下来,催促谢长宴,“快帮我一下嘛。”
“简直不可理喻!”谢长宴一边崩溃一边帮苏莺扯那块肉,
“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能堂而皇之地与别人讨论?我们几天睡一次,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来规定?!”
苏莺如愿地吃到了想吃的肉,幸福地连桃花眼都眯起来了,
“那有什么办法啊?她是你姑母,还是我的金主,人家花了大价钱找我办事,我总要让她的钱花得明白嘛。”
谢长宴连饭都吃不下,苏莺却很快便吃完,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张帕子,“来给我擦擦嘴。”
他还在气头上,手却下意识按她说的照做,等脑子反应过来已来不及,恼怒地将那张帕子撇在桌上去叫她,“苏莺!”
“好啦!”苏莺将他的轮椅往外拉了拉,腾出个地方自己坐在他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哄他,
“我只是一介草民,人家是侍郎夫人,我又没有办法,只能人家问什么我答什么喽,至于行房什么的,反正她又不可能天天趴在我们门上听我们什么时候行房,到时候糊弄糊弄她就好了。”
他仍不说话,苏莺于是将自己的脸缓缓靠近他的脸,果然瞧见谢长宴的脸红了。
“别生气了嘛,你再生气我就要亲你喽。”她说这话时唇畔离谢长宴的唇只有一寸距离,他甚至隐约感受到了她软糯的触感。
“谁生气了?!”谢长宴的心脏怦怦跳,恼羞成怒地就要推开她。
燕国,冬日,大雪簌簌。
少女行色匆匆地走在街道上。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粉衣,发间仅有一根木簪,却仍掩饰不住其天香国色:眉若远山含黛,肤如流风回雪,面似出水芙蓉,明明已生了一副仙姿玉貌,一双桃花眼还如魔魅一般勾人心魄,好似天生的妖精。
街边有一家茶馆,不少人聚在里面喝茶,交谈欢笑的声音传入苏莺的耳朵。
不知是谁提起了谢家,“那谢家也是惨,曾经全家都战功赫赫,不过一场仗,全家战死沙场,满门忠烈!”
“什么满门忠烈?那谢小将军谢长宴可还活着呢。”
“你有所不知,谢长宴当初被蛮夷抓住折辱,虽是被活着回来了,却双腿残疾,身中剧毒,连吃喝拉撒都要别人伺候,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可是我听说,是谢家全家通敌叛国,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苏莺听到此处眼皮一抬,恰巧与楼上侃侃而谈的书生四目相对。
书生瞧着那张娇媚的脸,突然大脑一片空白,连手中的水盏都落了,方才的话到底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苏莺不再看他,兀自走进了街边一家小书摊。
一盏茶后,她将刚买来的书本揣在怀中,身后传来小贩的骂声,“瞧着挺好看的,却是个死抠的婊子,我呸!”
她没理会,只是搓了搓手,裹紧了单薄的衣服,加快了脚步往将军府走。
将军府依旧巍峨大气,却比从前少了许多生气,寒风一吹更显得寂寥,过去此处门庭若市,如今却只余寥寥几位奴仆。
有嬷嬷在门口等她,她穿着一件褐色的棉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满是皱纹的脸充满严肃,面向苏莺时露出几分不屑,
“我家将军身体不好,等下做床笫之事还需要你多主动。”
“大夫说你是个好生养的,生下孩子夫人会给你一百两,你拿着钱离开京城,莫要生出不该生出的心思,如今将军府虽没落,却也不是你一介草民能攀附的。”
李嬷嬷的话难听,平常姑娘早羞红了脸,苏莺却只“嗯”了一声。
谢长宴从敌军手中被救下后,身中剧毒,双腿残疾,大夫断定他活不过一年。
偏他是谢老将军的独子,谢长宴的姑母被逼无奈,在京城找人为谢长宴留后。
就是找姑娘和谢长宴睡上几个月,待怀了孕生下孩子便算完成任务。
寻常姑娘都避之不及,唯有苏莺应下了,还是开开心心应的,李嬷嬷理所当然认为她是不知检点的女子,颇为鄙夷。
行至抄手回廊尽头,便是谢长宴的院子。
李嬷嬷识趣地退下,只余苏莺在寒风中推开门。
此时还是白日,屋内却分外昏暗。
男人披散着墨发坐在床头,明明生了一张谪仙的脸:剑眉星目、鼻正唇薄、兰芝玉树,周身却偏偏散发着一股死气。
像一棵再长不出新叶的病树,虽还立在那里,却明显熬不过寒冬烈日,只能慢慢等待腐朽直至荒芜。
谢长宴不说话,凤眸淡漠地看着她,未言语,却明显表示出了不欢迎与厌恶。
苏莺倒不觉得难堪,才吹了许久的冷风走了许久的路,她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左右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便到炭火旁烤了烤身子。
待到身子暖了,她才又走到谢长宴床前,从怀中掏出了来时在街边顺手买的春宫图一页一页瞧。
她眼睫低垂,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倒是一旁本来在瞧她的谢长宴没看几页便转过了目光,虽面上仍旧淡漠,耳根却隐隐泛红。
苏莺不舍得花钱,买的是最便宜的,画工粗糙,有些地方还洇过水。
她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才勉强选出一个合适的姿势,踌躇了片刻,将那一页递到他面前。
她人长得娇媚,连声音都是酥的,“这页行吗?”
画中的男子平躺在床,女子欺在他身上,二人唇齿交缠,分外暧昧。
谢长宴终于连面上的淡漠都维持不住,瞪大了眼看着苏莺开口,“你!你!”
他本是想说“你这姑娘家家的为何如此不知廉耻”,苏莺却恰时抬起眼。
二人四目相对,难听的话便莫名说不出口了,只冷声道,“我不需要留后,你走吧。”
苏莺“哦。”了一声,理直气壮道,“不行。”
她耐着性子与他解释,“我很缺钱,给你留后足足能得一百两银子。”
这等皮肉生意,寻常女子听到都要羞怯半天,眼前的女子却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谢长宴还从未见过此等没脸没皮之人,想起身赶她走,却起不来,反而因剧烈运动不住地咳嗽。
苏莺瞧了他一会儿,好心为他倒了一杯水,又耐着性子给他顺气,认认真真地推销自己,
“如今你是谢家唯一的人丁,定然是要给谢家留后的,你选别人远不如选我。”
待到谢长宴不咳了,苏莺主动将脸凑到他面前,“你看我,好看吧?”
平心而论,就算谢长宴见多了美人,苏莺也是美人里最顶尖的那一批:面若桃花,肤白胜雪,唇红似血。
明明上天已将她雕琢地如此明艳,还要给她配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以及……冰肌玉骨的身段。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谢长宴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也近到他只要稍稍一垂眸,便能瞥见少女胸前的柔软。
他脸红了,偏偏还无法动弹。
从前,他是威震四海的小将军,此等浪荡女子万不可能近他的身。
可是如今,他身中剧毒、双腿残疾,面对苏莺竟毫无办法,只能负气地转头不看她,“你走吧,我不会要你的。”
“已经晚了。”苏莺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摸到胸膛、小腹。
直摸到……才无辜地眨眨眼,“我方才在你的水水里下了东西。”
谢长宴被气得满脸通红,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整个下半身都没有知觉,因为毒的缘故,身体亦没有什么力气。
他就瞧着苏莺离他越来越近,纤手缓缓解开了他的亵衣……
自此苏莺便对苏尧疏远了,苏尧也并非是胡搅蛮缠之人,两人只维持着平常的兄妹之交。
紧接着苏家老太太中风,李春梅叫苏莺去照顾老太太。
老太太一直病恹恹的,大家都以为她大限将至,却没想到一病就病了五年,苏莺也照顾了她五年。
苏莺自小便生得很美,当初苏家穷,苏清河并不同意收养这样一个养女,是李青梅看中她生得美,知道待将来她长大了必定能卖出个好价钱,收好大一笔彩礼,才力排众议收养了她。
苏莺也知道这点,所以纵然这些年李春梅总拿她当下人使,她也不怨恨,甚至还有些感激她,在苏家干家务也总比在外面当乞丐被饿死、打死强,苏莺流浪过、吃过苦,自然深知这一点。
苏莺及笄之后,便生得越发明艳,果然有许多男人来找苏家提亲,有英俊的、有才气的、有钱的,甚至还有两个小官,却都被李春梅拒绝了,苏家在京城已站住了脚跟,不需要卖苏莺来维持生计,李春梅现今更需要的是苏莺来帮她照顾婆母。
来提亲的人中有个家境殷实、样貌英俊、学识也出类拔萃的,连苏清河都答应了,李春梅却死活不同意,这人次年便中了榜眼,被户部尚书相中,当了大官的女婿。
他成亲那天,苏晚故意来苏莺面前说了一天,想看苏莺伤心欲绝的样子,苏莺却只是浅笑着做饭、洗碗洗衣服、晒衣服,做出的饭菜味道如往常一样好吃,洗的衣服也照旧一尘不染。
苏尧也是同期的考生,却并未考中,那天他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清早回来,握着苏莺的手告诉她别伤心,他会娶她。
苏莺告诉他她不伤心,抽回手拒绝了。
后来苏老太太去世,苏莺年纪也大了,街坊间有些风言风语说苏莺是因为不检点才嫁不出去,还有人说她早和人偷情被破了身子。
苏莺再没嫁入好人家的可能,好在她心思也并不在此,她恳求苏清河和李春梅容许她出去做些工来偿还两人抚养的恩情和彩礼,两人没拒绝,却明显也没当回事。
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他们让苏莺嫁,苏莺也断没有不嫁的道理。
纵然在苏家经历了许多不好的事,听过许多不好的话,苏莺此时也照旧像什么苦都没受过、什么话都没听过一般走进门,笑着叫他们,
“母亲、大哥、小妹,今日雇主放了我半天假,我便回来看看。”
她一笑,苏尧便呆愣了片刻,苏莺本就生得娇媚动人,离家几日,更多了种说不出的韵味,勾得人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李春梅这几日也给他相看了不少女人,只是这些人被苏莺衬得全都失了色,苏尧装作若无其事地很快稳住了心神,应了一声。
苏晚瞧不上苏莺这副狐狸精做派,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家的衣服……”
她还未说完,便被李春梅掐着脸颊教训,“那毕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把你姐姐当成下人使!”
苏晚觉得母亲今日有些不太一样,并不敢说话。
苏尧为苏莺搬了凳子,还用抹布擦了擦上面的灰,苏莺浅笑着坐了上去,苏尧也笑,一家人看起来和和睦睦的。
李春梅教训完苏晚,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到苏莺面前,握着苏莺的手,神色是难得的亲昵,“如今你在将军府里待的怎么样?”
就算是寡妇去给人留后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更何况苏莺还是个未婚女子,所以她对外一直是宣称在将军府做丫鬟。
苏莺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被李春梅握住的手,笑道,“挺好的,将军脾气很好,极少苛责我,将军府其余的人也待我极好。”
李春梅点了好几下头,忽然叹息一声,话题一转,
“前些年为了照顾老太太把你的婚事耽误了,我这心里一直愧疚,如今你也十九岁了,不好嫁了,早年来跟你提亲那些人现在也都成了亲,我琢磨着一直这样耽误你也不好。”
“正好前些天有个李公子相中了你,来找我提亲,我觉得挺不错的。”
苏莺知道李春梅口中的“不错”有水分,如今苏晚也待嫁,若真有好的,她定然会留给苏晚,更何况以苏莺的容貌,她若真有心为她相看,苏莺也不会十九岁仍待字闺中,如今忽然提起来,大概率是对方出了很大一笔彩礼,李春梅心动了。
但苏莺却没有拆穿,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浅笑着忽然问她,
“我还记得有一年家里实在困难,大哥为了补贴家里,去城外挖野菜,结果挖到了毒草,吃得面色青紫、腹痛难忍,去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结果正巧京城路过个云游的神医将大哥救了回来,母亲还记得那个神医的名字吗?”
话题忽然一转,李春梅一时未反应过来,这个档口,她也不可能拒绝苏莺,只模糊道,“好像姓李?”
苏尧笃定道,“姓刘,不过具体叫什么,神医不愿告诉我,他将我救治好后他便离开了京城,这么多年也未出现过。”
苏莺也不失望,只是“嗯”了一声,与李春梅又寒暄了几句,回到了房间收拾东西。
苏晚还想让苏莺给她洗衣服,被李春梅打发走了,苏莺照旧给全家做饭,吃过了饭她出去消食,却被苏尧堵住了。
大冷的天,苏尧未披大氅,清隽的人就那样如珠似玉地站在雪色里,身姿挺拔如松。
他怀中抱着一个灰色的布包,一双温润的眸子就那样晦暗地瞧着苏莺。
苏莺知他有话要说,好心提议,“我可以去帮哥哥将大氅拿出来,莫要着了凉。”
“不必。”苏尧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要回屋的动作,“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他打开了怀中的那个布包,里面是一件漂亮的粉色披风,上面未有多余的纹饰,只有绣线绣的几株好看的白莲。
紧接着,苏尧将右手伸到苏莺面前,摊开给她看。
原本纤长细腻的手如今布满了老茧,还有几处针刺的红点。
他这一年疯狂给富家子弟抄书、做工,才勉强买得起这块布料,又去学了刺绣,趁着李春梅和苏晚不在时亲自做了这件披风,里面的每一针都蕴藏着他对苏莺的喜欢,手上的每一处伤口都代表着对她的真心。
这已是一种无声的告白。
苏莺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她聪慧又会权衡利弊,很早就分辨出和苏尧在一起并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她并不喜欢他。
她将披风推回了他的手里,笑容温和却坚定,“若是晚晚瞧见又要吃醋了,兄长还是将这披风送给晚晚吧,她如今在相看婆家,正需要些衣服撑场面,左右我也是去做丫鬟的,穿这样好太过显眼。”
苏尧却忽然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你真以为你能安心做丫鬟吗?”
“你知道方才母亲说要介绍给你的李公子是谁吗?!是城南的李太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娶过十八房妾室,喜欢在房事上磋磨人,十八房妾室现在只剩六个,李太爷前些日子来跟母亲求亲,说要给一百两彩礼,若不是当时我刚巧回来阻止,母亲已同意了!”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眼都红了,他知道苏莺对他没有感情,因此这么多年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守护,但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的莺莺就要嫁给那样的人,叫他如何坐得住?
寒风将他衣服吹得鼓鼓作响,他却丝毫不觉得冷,只握紧了苏莺的胳膊,“莺莺!你与其嫁给这样的人被折磨死倒不如嫁给我,你我做了十四年兄妹,我的品行你一清二楚,我不会亏待你。”
天已大亮,将军府的下人陆续起了床,昨日江蔻才来过,他们刚拿了赏钱,今日便勤快了不少,待苏莺和谢长宴吃完饭出门,地上的雪便已被扫得干干净净了。
有两名穿着灰衣的年长奴仆坐在长廊的美人靠上说话,“蔻蔻郡主真好啊,昨日赏了我一两银子呢。”
“郡主人美心善,宽宏大量,是名门闺秀,只可惜小将军断了腿,不能和郡主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瞧现在府里那个莺莺燕燕,成天在厨房忙活,还把夫人最喜欢的凉亭锯得不成样子,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一想到是那种人要生下小将军的孩子,我都犯恶心……”
两人说完才发现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两人身上都穿着白衣,女子昳丽倾城,男子矜贵雍容,男子坐在木质轮椅上,女子正低着头与他说话,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时不时洋溢出几分温柔和笑意,远远瞧上去像一对跌落人间的仙童玉女。
赫然就是谢长宴和苏莺,两名奴仆也分不清方才说的坏话他们听到没有,对视一眼,低着头走了。
苏莺其实听到了,不过难听的话她自小便听,并没太放在心上。
她生得妖艳,从很小的时候便不讨同伴喜欢,因着苏尧对她更好,苏晚也厌恶她,觉得是她抢走了哥哥。
苏晚性格活泼,是孩子王,当时有四五个女孩子都以苏晚为中心,她们几个每天的任务便是琢磨着如何欺负苏莺。
刚开始是打苏莺,拽着她的头发扇她的脸,后来被苏尧瞧见了,和苏晚吵了好大一架,还告诉了苏清河,苏清河狠狠教训了苏晚一顿,自此苏晚涨了手段,不再动手动脚,而是四处说苏莺的坏话,肆意谩骂她。
这些小孩子的话很恶毒,苏莺听了好几年,直到苏晚长大,稍懂事了些,才和苏莺关系好了点,虽然这种好仅限于表面的和平,却终究比之前要好得多了。
她不计较,谢长宴却不行,当即去找了管事,扣了两人三个月的工钱。
从管事院子内出来,一路都是阳光明媚,苏莺笑意盈盈地瞧他,“小将军是为了我出头吗?”
“谁想为你出头?!”谢长宴下意识反驳,“我只是在教训府内的刁奴,如此爱嚼舌根,迟早会惹出祸事!”
他说完连自己都心虚,却不想让坏女人太过得意,还照旧配了声冷哼。
苏莺笑而不语,带着谢长宴回了清晖院,却没进屋,而是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内,将前天锯出来的木头摊开放在地上,细致地锯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又将木头表面打磨光滑。
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垂下的眸子,像一幅绝美的画。
谢长宴好奇地推着轮椅凑到她身侧认认真真地瞧了好一会儿,只认出几个圆形又细长的是柱子,刚好够他握住。
他看了半天,实在看不懂她要这么多木头做什么,又闭上眼睛晒太阳。
苏莺忽然开口问他,“无聊吗?”
他以为她又要塞给自己一些奇怪的东西,警惕道,“干嘛?”
这次的苏莺出乎预料地正经,“我知道有个姓刘的神医,医术很厉害,他大概在十年前过一次京城,顺手救了我的养兄。”
她手上的活没停,似乎这只是一件不那么紧急的事情,“你若是无聊,可以帮我找找他。”
“谁要帮你找人啊?!”谢长宴虽如此说着,脑中却迅速过了一遍如今还能使唤动的谢家旧部。
他还在等苏莺继续求他,或是像上次一样拿什么东西与他交换,却未想对方说完便没继续说话了,他朝她看去,才知道她正在认认真真地打磨一块扁扁的木头,似是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苏莺!”他恼羞成怒地叫她,苏莺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要我帮你找人吗?还不快推我回屋去给我研墨?!”
苏莺早见识到了谢长宴的口是心非,放下手头的活儿将他推回了屋,为他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又弄了些清水,将墨条放在砚台上研墨。
研墨其实是个技术活,就是谢家的那些下人也没几个能研好的,苏莺却研得很漂亮,连墨汁的浓稠度都刚刚好。
这是谢长宴第一次直视她的个人能力,他觉得苏莺并不比江蔻差,甚至在脸皮和心性上比江蔻还更胜一筹,若把两人的身份调换,苏莺定然能活得更加风生水起,而江蔻却未必有她的坚韧顽强。
他给自己的旧部写了信,交给苏莺看了一遍,她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折了张信纸用火漆封上。
“将这封信递给交给管事,管事会送出去。”他嘱咐她,随后又道,“喂,我帮了你这样大的忙,你该如何报答我?”
“报答吗?好啊?”
苏莺回,他还以为又是上次那个丑木雕之类的东西,却未想到对方含笑着靠近了他,单手搭在了他的轮椅扶手。
没人能抵挡那张似妖似魅的脸,就连谢长宴都呆愣了片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温软的唇已覆上了他的唇畔。
那是个很温柔的吻,苏莺甚至伸出了小舌舔了舔他的唇,谢长宴紧抿着唇,却未将她推开,摆出一副不欢迎也不拒绝的架势,其实大脑早就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在吃一种很好吃的糕点,香甜软糯。苏莺是不熏香的,他却莫名感觉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熏得人迷迷糊糊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莺已站回他面前笑意盈盈地问他,“够了吗?”
“谁要这种报答啊!”他面颊的绯红让这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苏莺笑而不语,兀自送信去了。
……
中午吃过饭,谢长宴陪着睡了很长的一个午觉——那当然是苏莺强迫的,她还将他的胳膊拉出来当枕头,四肢像八爪鱼似的缠着他。
谢长宴脑海里出现的父母和将士,还有断腿的场景就这样频繁被她打断了。
他觉得苏莺这人有魔力,她有办法让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她,虽然想的大部分都是讨厌这个坏女人的不知廉耻,或是想把她丢出去,还会想骂她,总之脑子里被她塞得满满的,再没能力去想别的了。
夜晚的时候起风了,苏莺将木头带回屋在灯下继续打磨,谢长宴在旁边吃她做的橘子糖。
他本想回去睡觉,脑海里却又浮现出苏莺昨日的话。
“小将军,这次总要动一动吧?”
他在心中又骂了她一遍坏女人,男人的自尊心又不想让他再一次在她面前丢脸。
他眨着眼,内心经历了一阵强烈的挣扎,最终还是男人不想在这种事上被瞧不起的本能战胜了一切,他将手伸到匣子内翻了翻,将那本春宫图抽了出来,决定恶补。
前两次他实在害羞,每次都只是瞧了一眼便不敢看,这次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它当成课本一样学习,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打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的东西不堪入目。
他皱了皱眉,觉得她和苏莺应该都不能接受这样脏的姿势。
第二页,女子……
谢长宴看了看自己扭曲的双腿……
第三页倒是很简单。
他再次略过,不想被苏莺再次嫌弃。
他接连翻了七八页,脑海里不断判断着实践的可能,连耳旁打磨木头的声音停了都未发现。
待反应过来,苏莺已笑吟吟地站在他身侧了,她开口,神色中满是善解人意,
“喜欢哪一页?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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