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云初小说 > 其他类型 > 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

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

麦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玲玲。”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她不禁皱起眉头。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什么时候来的,怎...

主角:卢圣玲张怀端   更新:2025-05-09 20:3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圣玲张怀端的其他类型小说《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玲玲。”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她不禁皱起眉头。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什么时候来的,怎...

《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精彩片段

“玲玲。”

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

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

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

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

她不禁皱起眉头。

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

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

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

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杨显明抬起手,抚了下光鲜亮丽的头发,生怕被风吹乱了发型。

要知道,他可是用这一身油腻的外表成功拿捏了卢圣玲。

卢圣玲撇嘴,没说话,怎么看杨显明都觉得恶心。

杨显明察觉到她眼底的厌恶,微微一愣,眼眸垂下的瞬间,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网兜,网兜里装着的正是那件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军大衣,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玲玲,这是你给我买的?”

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去拿网兜。

卢圣玲侧身挡了下,将网兜藏到身后。

“杨显明,你也太自信了吧。

这是给我男人买的。”

杨显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不害臊,这么快就认自己当男人。

他还没同意呢。

“玲玲,咱俩的事情还没定呢,你先别着急。

来,给我看看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杨显明又上手去拿网兜,还故意将油腻腻的身子贴近卢圣玲。

女人嘛,偶尔的主动,给点甜头,对方就死心塌地的继续付出。

卢圣玲懊恼地将人推开。

“杨显明,你别自以为是了,这是给我男人张怀端买的衣服。”

杨显明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玲玲,你刚刚说......这,给那个张怀端买的?”

卢圣玲明明说过只喜欢他一个人的,对张怀端以及那个孩子,嫌弃得要命。

巴不得早一天离开那个家。

甚至说了很多次要和张怀端离婚,跟他私奔的话。

这不,才几天不见,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玲玲,你变了。”

杨显明眉头紧蹙,语气哀怨。

卢圣玲赶紧打住他,“闭嘴,玲玲是你叫的吗?

以后不许你叫。”

“那我该叫你什么?”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卢圣玲提着网兜准备爬车,杨显明又在背后喊她。

“玲玲,哦,不,卢圣玲同志,我想考大学,缺点钱,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嗯,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平常,卢圣玲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至于这件军大衣,他不计较,就当是可怜那个张怀端,赏给他的吧。

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款衣服,嫌土气!

卢圣玲无语了。

她本来不想跟杨显明废话,既然对方厚着脸皮开了要钱的口,那她有必要让他清楚,现在的卢圣玲不是以前那个吃里扒外,供他上大学,帮他养儿子的卢圣玲。

“这忙我帮不上,我自家都穷得揭不开锅呢。

正好你在,把去年我借你的那200块钱还我,家里老公孩子等着吃饭呢。”

卢圣玲伸手让他还钱。

杨显明脸色刷白,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还钱?

脑子抽风了吧?

那200块钱是你卢圣玲当初求着我拿的,现在要求我还,不可能!

卢圣玲扯了下嘴,就知道杨显明是这个反应。

鸡贼了一辈子,向来只进不出。

看着一车子人,卢圣玲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行了,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拎着东西爬上车,坐到车斗的最里边,猪油和筒子骨那些都装在水桶里,搁在腿边。

杨显明揉了揉眼睛,总觉得不真实。

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叫他滚蛋?

本想为学费的事再争取一下,看到车斗内乌压压坐满了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顾虑到自己的斯文体面,又怕卢圣玲再开口要那200块钱,就闭嘴了。

忙碌了一天一夜,卢圣玲这会困得不行,刚坐下眼皮跟粘住了似的,抱着给丈夫孩子买的棉衣就睡了起来。

车子颠簸了一路,摇摇晃晃的,害得她一身娇骨头差点散架。

人越睡越清醒,后来索性就不睡了,闭着眼睛想赚钱的事。

“圣玲。”

卢圣玲抬起头,就看到刘翠萍一手拽着长长的麻花辫,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她直呼糟糕,居然没看到这个女人也在车上。

要知道,刘翠萍可是西头村出了名的大嘴巴。

刚才大概是瞧见她和杨显明说话,估计憋着一肚子坏,等着回村造谣呢。

这种人,跟她硬来还不行,只会更加抹黑你。

但是来软的吧,卢圣玲又不愿意,扯了下嘴角,就算是回应了吧。

果不其然,车子才在西头村站点停稳,刘翠萍就着急忙慌地跳下车,转眼人就不见了。

卢圣玲挑着东西往家走,就看到刘翠萍站在田埂上跟几个大龄妇女聊天。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跟着她移动,手里就差一把瓜子边嗑边喷吐沫星子。

“真不要脸!”

“什么人啊,拿怀端的钱补贴野男人,良心被狗吞了吧?”

“是哟,看看怀端和孩子,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要是怀端当年娶的人是梅梅就好了,梅梅比她强一百倍。”

“我听说梅梅回来了,人在镇上教书呢。”

“是嘛......”卢圣玲叹了口气,也不怪村里人骂她,谁叫她以前确实混呢。

闷着头疾步走进院子,听到里边有人说话。

是住屋后头的陈大妈。

听说张怀端腿受伤,特地拿了六个鸡蛋过来探望。

张怀端之前当大队长的时候,没少给人帮忙。

前些年,陈大妈那个贪玩的孙子铁牛掉进冰窟窿里,是张怀端冒着零下好几度将孩子捞上来的。

陈大妈一家记得他的好,但凡家里有点好的,也能想到分张怀端家一份。

铁牛比小宝大几岁,那些个穿不下的衣服鞋子,陈大妈都会洗干净拿给小宝穿,虽破旧了些,但是保暖啊。

奈何卢圣玲太过强势,脾气冲不说,还瞧不起农村人文化水平低,时常摆臭脸,渐渐地,村里人也就不怎么跟她家来往。

“怀端啊,这些个鸡蛋你跟小宝赶紧煮了吃了。

哦,对了,你腿脚不方便,我去给你煮,别等你家那位回来,就没你跟小宝的份了。”


刚好卢圣玲要去厨房提热水,掀开门帘看到张怀端跟个衣架子似的站在眼前,吓了一跳。

随即眼睛眯眯,眸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

“你也准备一下。”

张怀端微微蹙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待会就轮到你了。”

卢圣玲一本正经地说。

张怀端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严词拒绝,对方憋着笑头一扭,提着桶去了厨房。

他收回冷漠的眸子,掀开帘子跛进房间。

“小宝,她打你了吗?”

小宝摇头。

“爸,我妈没打我,可是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她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有点怕。

你看,她还给我买了新衣裳。”

小宝指着烘笼上的棉衣棉裤。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是做梦,万一醒来,这些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怎么办?

好吃的鸡蛋糕、保暖的衣服、布鞋,还有外边两只下蛋的母鸡。

张怀端陷入沉思,从梯子上掉下来抱着他激动喊名字那刻,他就觉得这女人的磁场有点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还得观察观察。

卢圣玲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就看到张怀端盯着烘笼上小宝的衣服走神。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回过神,也没跟卢圣玲打招呼,跛着脚一脸冷漠地出去了。

卢圣玲扬了下嘴角,可能是变化太快,太大,这男人开始琢磨她了。

看来,她在张怀端心里还有救,还没沦落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卢圣玲往洗澡盆里加了半桶热水,继续给小宝搓脚丫子,擦干身上的水,抱着上床。

小宝光着身子坐在床边,小小身板冻得发抖,但也不敢钻进他妈的被窝里。

因为他妈没少嫌弃他脏,不洗澡,不许上她的床。

卢圣玲把烘笼上烘热的棉衣裤给小宝穿上,鞋子也换上她新做的。

小宝抓着袖子左看看,又看看,一身新衣上身,原先瘦黄瘦黄的样子,瞬间换了个精气神儿。

给小的洗完澡,卢圣玲准备去折腾大的。

端着一大盆热水,笑眯眯地进了西边房间。

张怀端看到她进来,眉头就跟雷达似的皱起来。

想到刚才被她扒衣服的样子,生怕她再来一次。

人刚进门,就轰她,“出去。”

卢圣玲立即反驳他,“出什么出去,咱俩是夫妻,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害羞啥嘛。

还有哦,你这眉头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皱着了,跟个小老头似的。”

嘴上劝张怀端不要害羞,可自己一张白皙的脸,却不争气地红到耳根。

虽然有过一次跟张怀端同房的经历,可那也是喝醉酒后把他当成了别人,并未真正体会张怀端的阳刚之躯。

看来,想饱览他健硕的身形,只能厚着脸皮往上靠。

“衣服脱了吧。”

卢圣玲面无表情命令。

她把搪瓷盆放到椅子上,从架子上取出毛巾丢到盆里,然后翻开箱子给他找衣服,眼角却时不时地往男人身上瞟。

张怀端坐在床边无动于衷。

卢圣玲翻到箱底时,发现了他那个存钱的小木盒。

猪肝红色,上面刻着梅花。

上一世她跟杨显明私奔那天,撬开了这个木盒,拿走了里边三百块钱还有一个翡翠手镯。

后来卢圣玲生意能越做越大,也是拿手镯典当出来的资本。

张怀端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看到钱,眼睛都直了,这般讨好,果然是不安好心。

以前,可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的东西,就跟有毒一样,碰都不愿意碰,除了钱。

卢圣玲看着木盒暗自感慨,前世的自己,手怎么就这么贱?

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叹了口气,从箱底翻出张怀端的裤衩,拿到手里抻了两下。

张怀端眼皮直抽抽。

卢圣玲一回头,就看到他耳朵红了,于是憋着笑上前捏他耳朵,故意打趣:“哟,耳朵是不是生冻疮了,怎么这么红呀?”

张怀端气得不行,哪里受得了一个女人这般挑逗。

何况,还是卢圣玲这样又娇媚又纯欲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高高绾起,团成一个丸子,脸上的皮肤白嫩泛着莹莹的光泽,清澈的眸子像玉盘一样闪烁着星星,红唇饱满莹润,唇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嘴角两侧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张怀端喉结滚动,面颊发烫。

卢圣玲抿唇轻笑,确定眼前坐着的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而不是一尊佛。

想到外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也就不跟他闹了,言归正传。

“水都要凉了,衣服裤子脱了吧。”

张怀端面色异样,杵着没动。

“啧,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啊,你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手不行,难道要我来帮你?”

卢圣玲贼溜溜地挑动眉梢,上手去扒张怀端的衣服,可不就逮着亲近的机会了。

张怀端嫌弃地拿开她的手。

刚才陈大妈可是说过,这双手被那个野男人碰过,现在碰自己,他嫌恶心。

卢圣玲也有些来气,小手叉腰,严正声明。

“张怀端,我告诉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已经跟那个杨显明断绝来往了,而且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张怀端将脸偏向一边,没兴趣知道。

卢圣玲叹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这个男人对她有气,她受!

“你还是洗洗吧,擦下身子,晚上睡觉也舒服啊。”

她柔着声音,哄他脱衣服,谁叫她上辈子欠他的。

一只手落在他胸口,也不知怎么的,就挪不开了。

张怀端气得肌肉直抽,抓着她的手像甩臭虫一样丢开。

本就冷硬的脸,像挂着冰凌一样。

“卢圣玲同志,我是脚受伤,不是手,我自己会擦,麻烦你出去。”

卢圣玲“哦”了声,好像是这么回事。

双手没什么问题,衣服能自己脱,也能自己擦身体。

她看了看他下边:“下边要不要我帮你......擦?”

想着既然是腿受伤了,那下半身应该不能自己动手了吧?

张怀端一记眼神绝杀,卢圣玲吓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跑到院子里,吹着刺骨的风,直拍自己的脸。

天呐,她才重生,怎么满脑子都是浆糊啊。

什么给他擦下半身,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

想跟张怀端改善关系,好好过日子,不能着急那档子事,应该先搞钱!

有了钱,生活就少了90%的烦恼。

或许那时,张怀端改变了对她刻板的印象,重新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她。

平复心绪后,卢圣玲转身去厨房。

将买回来的新鲜筒子骨放入锅中焯水,再小火慢炖。

又另起一个炉子给张怀端煎药,药煎好后,炼猪油。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外面漆黑一片。

还是按照惯例,先给张怀端备出一份饭菜送到房间。

她和小宝在堂屋桌上吃。

小宝闷着头扒饭,也不敢动盆里的肉骨头,但是味道太香了,他总是忍不住瞟一眼。

“小宝,来。”

卢圣玲夹了块肉最多的大骨头给他。

小宝用筷子夹不起来,当着妈妈的面又不敢用手,怕被嫌弃不讲卫生。

“小宝,你手洗干净了,就用手拿着啃吧。”

卢圣玲温柔地说。

小宝连忙放下筷子,拿着骨头小心翼翼地啃起来。

卢圣玲知道,她在旁边小宝也不敢夹菜,快速扒完饭,去房间拿了个手电筒和网兜就去河边了。


这次卖鱼比第一次更驾轻就熟,两桶野生鱼,不出半日就销售一空。

卢圣玲同样给摊位大姐两条鱼作为报酬,另外还多给了两毛钱。

大姐乐得合不拢嘴,让她以后有什么都拿到她这儿卖。

收摊后,卢圣玲又去粮站买了袋面粉,留着做包子馒头当早餐,光喝粥没点粗粮打底也不不顶饿。

同样是叫粮站同志帮忙送到站点,给了1毛钱的跑腿费。

昨天卖鱼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今天倒是不用买什么,富余的钱除了买把猎枪外,可以存起来。

卢圣玲想到镇上有个老猎户,估计有七八十岁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自从年纪大后,好像就没再进过山,也不知道他手头的猎枪有没有出手。

卢圣玲想着去碰碰运气,买了包黄烟丝和鸡蛋糕,装在网兜里,提着就过去了。

找到老猎户家门,卢圣玲直接表明来意。

老猎户还是头一次见个女同志登门买猎枪的,大概是有眼缘,就觉得这女同志能成大事,不比男同志差。

加上卢圣玲没空手来,买了他喜欢的黄烟丝和鸡蛋糕,这女同志倒是会做人。

简单交流后,老猎户就把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猎枪送给了她。

卢圣玲要给钱,老猎户不收,只是让她以后每打到的猎物,留一条腿给他下酒就行。

卢圣玲欣然答应,背着猎枪离开。

才出巷子,就看到杨显明堵在路口。

杨显明昨个回去,始终想不通那个发誓爱他一辈子的卢圣玲,怎么忽然就变心了?

以前但凡他开口提钱,卢圣玲都会无条件满足他。

直到刚才看见卢圣玲在农贸市场卖鱼,杨显明又觉得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卢圣玲没错。

为了给他赚够学费,才这么卖力。

“玲玲......”杨显明才开口,就被卢圣玲一脸绝情地打住。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张了张嘴,心想只要你开心,叫同志就同志嘛。

“卢圣玲同志,我那啥......能帮帮我吗?”

杨显明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卢圣玲的大衣口袋。

跟了她一路,卖鱼挣了不少,甚至还偷偷给她估算了下,除去买面粉的钱,至少还剩三张大团结。

卢圣玲翻白眼,“帮个屁啊,你就说说,你欠我那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吧,我着急用呢。”

杨显明就觉得卢圣玲在装,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聪明的动物,手段没一点技术含量,一眼就能看穿。

说实话,杨显明是很不屑于这些,但是为了筹到去京城上大学的钱,他也只能配合。

给点甜头,这个女人会立马缴械投降,这一招屡试不爽。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朝卢圣玲靠近,伸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原本对女人没太大兴趣,那方面的欲求也不大,在主动抱着卢圣玲那刻,居然有了点反应。

卢圣玲虽然生过孩子,可身材好得不得了,柔软纤细的腰身,简直能掐出水来。

杨显明竟然莫名地想亲她一下。

卢圣玲原地炸裂,猛地将人推开,拿猎枪指着他脑袋。

“杨显明,信不信我崩了你。”

杨显明整个人都僵住,他才发现,拿枪对着自己的女人,眼神是没有光的,只有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玲玲,你怎么对我变心了?”

“姓杨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男人是张怀端,我这辈子,只爱我的丈夫和孩子,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

卢圣玲警告完,转身走人。

这个杨显明,她是一刻也不想看见。

看着卢圣玲背着猎枪决然离去,杨显明的眼神渐渐荫翳起来。

回到西头村已是傍晚,夕阳将山峦与天空染成一片赤红。

卢圣玲放下面粉和猎枪,抓起桌上半缸子水仰着脖子往嘴里灌。

忙活一天,愣是一口水没喝,跟个铁人似的。

喝饱肚子,扭头看到小宝站在鸡圈旁,眼巴巴地望着里边的母鸡发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换下来那身脏衣服,脚上也是破洞布鞋。

卢圣玲放下茶缸子走过去。

“小宝,你怎么不穿妈给你买的新衣服新鞋子?”

小宝低着头没做声。

卢圣玲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小身板对自己的抗拒。

他在生气?

蹲下身子,她握着小宝瘦小的肩膀。

“告诉妈,怎么不开心了?”

卢圣玲温声问他。

小宝哇的一声哭起来,用满是冻疮的手背挡着流泪的眼睛。

“他们说你在外边找野男人,衣服是拿野男人的钱买的。”

他心里难受,卢圣玲打他骂他都行,他不怕疼。

就怕别人说他妈不要脸,偷人。

小宝年龄虽小,但好赖话能分辨。

卢圣玲一时不知所措。

这样的话从一个六岁孩子口中出来,好比拿刀剜她的心。

“小宝,妈没拿别人的钱,买衣服的钱都是妈凭双手挣的。”

小宝哭声止住,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卢圣玲。

“真的?”

卢圣玲向儿子发誓,“真的。”

然而房间内的张怀端可不是一个六岁孩子,仅凭卢圣玲一句话就相信。

他薄唇紧抿,握着书的手渐渐收紧起来,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

卢圣玲买回来的东西他都看到了。

衣服、奶粉、米和猪油,这些都是吃钱的货。

平常那么懒的人,哪里弄来的钱买这些?

张怀端笃信了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卢圣玲定是用身子换来的。

他嫌脏!

卢圣玲牵着小宝的手走进来,看到张怀端冷硬的脸映在夕阳的余晖下,好看却不真实。

上一世,她知道张怀端五官无可挑剔,但是嫌弃他粗俗,皮肤黑,又不解风情。

不像杨显明斯文白净,会写情诗,又会画画。

可现在看来,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张怀端身高腿长,体魄健硕,简直就是后来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款。

哪怕是生气时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会让人生起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给,我自己挣的。”

卢圣玲笑脸盈盈地把口袋里的钱拿给他。

以为张怀端看到她挣的钱,会高兴,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勤快,聪明,能自己挣钱,完全有信心养活一家子。

他可以安心养伤,高枕无忧。

哪知,张怀端冷漠地推开她递钱的手,转脸看向小宝。

“小宝,你去外边玩。”

卢圣玲心里咯噔一下,支开小宝是为何?


“大妈,不用了,鸡蛋你拿回家给铁牛吃吧,铁牛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鸡蛋好。”

农村一家好几张嘴,粮食都紧着吃。

张怀端哪肯舍得要人家的东西,何况还是鸡蛋这样的稀罕物。

一个人家里头,养上几只下蛋的母鸡已经很奢侈了。

“没事没事,我家那几只母鸡,下蛋可勤了,今天吃了,明天还有呢。”

“对了,怀端啊,我过来的时候,听翠萍说你家那口子在镇上跟一个男的拉拉扯扯,还管人家要钱呢。”

张怀端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逐渐散了去。

陈大妈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岔开话题,“我给你煮鸡蛋去。”

说着,用衣服兜着鸡蛋去厨房。

经过堂屋,看到门外映着一个人影,着意一瞧,是卢圣玲。

登时,笑容僵在脸上。

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卢圣玲笑盈盈地挑着担子进屋。

放下担子,热情地跟陈大妈搭话,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似的。

“大妈,哪能要您家鸡蛋,快拿回去给铁牛吃,他正长个呢,得多吃些营养的东西。”

陈大妈愣住,咋看卢圣玲都觉得不真实。

以前张口闭口喊她陈麻子,哪有半点尊重人的意思。

那么乖张的一个人,别说给笑脸,就是这兜里的鸡蛋,也会被她拿走一个不剩。

今天居然破天荒说不要。

房间里的张怀端也捏了把冷汗,生怕卢圣玲跟人家吵架。

他腿脚不方便,万一两人动手打起来,他拉都拉不住。

要知道,卢圣玲吵架的样子,跟疯狗似的,见谁不爽就咬一口。

卢圣玲弯腰,从水桶里拿出用牛皮纸包的鸡蛋糕,拿了两个塞到陈大妈手板心。

“来,拿回去给铁牛吃。”

陈大妈惊讶得差点没拿稳,她刚才可是当着张怀端的面嚼了她舌根的,这女人非但不生气,还给她鸡蛋糕这么稀罕物。

陈大妈推辞了两下,见卢圣玲执意要给,就笑眯眯地接受,然后放下鸡蛋就走了。

她是不相信卢圣玲性子转好,就是单纯觉得,大概是找那个野男人要到钱后,心情好才给她东西。

卢圣玲掀开门帘走进张怀端房间,瞧着他那条绑上绷带的腿,关心:“你腿还疼吗?”

张怀端没做声,想到陈大妈的话,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恶心。

卢圣玲抿了下嘴,想让张怀端改变对自己的看法,看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将网兜里的军大衣递到他跟前。

“给。”

张怀端眼睛倏然瞪大,抓起床头的扁担,撑着起身去打开箱子,生怕卢圣玲偷偷动了他的存款。

见箱底装钱的木盒子还在,不由舒了口气。

转念,脸色又变了,就觉得卢圣玲买衣服的钱,一定是从那个野男人那里要来的。

卢圣玲哭笑不得,“放心,没拿你的钱,买东西的钱是我自己挣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张怀端气得薄唇紧抿,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但还没离婚就公然给自己戴绿帽,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见张怀端挺着背脊,跟个木桩子似的,卢圣玲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扒他的衣服。

这一扒,才知道男人身材这么好,胸膛坚硬,腰线紧实。

上一世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跟杨显明那样的小白脸过守活寡的日子。

张怀端看着在胸口不断磋磨的小手,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泛起了红。

“你......你出去。”

卢圣玲回过神,连忙收起小手尴尬一笑,将衣服搁在床边。

“我那啥......给小宝也买了身衣服,这就去喊他回来试试。”

说完,红着脸退着走出房间。

刚才摸张怀端胸口的那只手,这会余热未散,缓了小半会,去外边田埂上喊小宝回家。

才张嘴,小宝就挎着一篾篮青菜苔回来了,蜡黄的小脸脏兮兮的,鼻孔里堵着一团鼻屎,呼吸格外用力。

卢圣玲过去接下篾篮,蹲下身子握住小宝单薄的双肩。

“小宝,以后家里这些事让妈来做,你就跟柱子铁牛他们去玩,还可以去找狗子哥学认字,知道不?”

说完,卢圣玲用白皙的小拇指扣掉他脸上的鼻屎。

视线一落,看到小宝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破洞布鞋,皱眉。

“小宝,妈给你做的布鞋怎么不穿?”

小宝看到他妈皱眉,本能地紧张起来。

要知道,皱眉可是他妈要揍他的信号啊。

“我......我怕弄脏了。”

小宝低着头,将露在外面的脚指头蜷了起来。

卢圣玲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捏了捏他冻得通红的小手,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他回家。

“小宝,我跟你说,妈今天去镇上买了两只母鸡,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了。”

小宝昂着小脸,圆圆的眼睛闪烁着星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卢圣玲腾出手刮了下他的鼻梁,将篮子搁在墙角,四下一扫,发现柴棚旁边的角落,倒是可以围起来做鸡圈。

当然,现在也顾不上围鸡圈的事,小宝身上脏兮兮的,有一两个月没洗澡。

里边的衣服都穿成皮了,硬邦邦的,她得赶紧烧一锅热水,给孩子洗个澡,刚好换上新买的衣裳。

“小宝,桌子上有鸡蛋糕,去吃吧。”

卢圣玲拍拍小宝的后脑勺,让他进屋吃鸡蛋糕。

小宝鼻子一缩,迈着小短腿去桌子上拿了两块鸡蛋糕,一块是给他爸拿的。

这会的张怀端可没原谅卢圣玲,自然也不会接受她的所有东西。

当然,他没阻止让小宝吃。

小宝见他爸不吃,就放一个回桌上。

他妈虽然变了,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表现不好,惹她生气。

卢圣玲烧了一锅热水,在房间里摆上洗澡盆。

洗澡盆是木头做的那种,用一块块木板围起来,两头用钢丝箍住固定。

怕孩子洗澡的时候冷,卢圣玲又在房间里放了烘笼。

衣服毛巾准备好,就喊小宝来房间洗澡。

一开始,小宝畏畏缩缩的,当着卢圣玲的面不敢脱衣服。

以前都是他自己洗,他爸要给他洗,他都不让。

但是小孩子洗澡,糊弄一下就完事了,洗了跟没洗一样。

当卢圣玲帮小宝脱衣服时,一身臭烘烘的味道熏得她眼冒金星。

这孩子,怎么像是在粪坑里泡过似的。

得亏是冬天,这要是在夏天,身上得长蛆。

张怀端忙着田间地头的事,哪有功夫管孩子。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这个当妈的失职,指望一个六岁孩子像大人一样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

小宝哆哆嗦嗦地跨进澡盆里,抱着膝盖蜷成一坨。

卢圣玲撸起袖子,大有一种给年猪蜕皮的架势。

张怀端在西头这间卧室听到卢圣玲喊小宝洗澡,有点不放心,跛着脚过来查看。


她得赶紧把网下了,回来泡个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继续去卖鱼。

这会的月亮还很圆,出门都不用打手电筒的。

卢圣玲来到河边,凿个冰窟窿,将网下下去就回家。

到家准备收拾厨房,发现小宝已经洗好碗去睡觉了。

破旧的房子,哪怕是待在屋内都感觉冷飕飕的。

卢圣玲找了个盐水瓶,往里边灌了瓶热水,用一只破洞的袜子套住瓶子,轻手轻脚地去了张怀端房间。

父子俩这会躺在被窝里没睡着,听到有人进来,都默契地没出声。

黑暗中,张怀端嘴角冷冷一扯。

就知道这个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千方百计打他存款的主意。

一个人的良心究竟要腐烂到什么程度,才会置一家人的死活不顾?

就在张怀端寒心之时,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脚底下钻了进来。

卢圣玲只以为父子俩都睡了,将盐水瓶塞进被窝后就出去了。

回房泡了个脚,脱了衣服裤子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一会就睡着了。

然而此时西房的张怀端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这两天下来卢圣玲的变化,不确定对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天麻麻亮,卢圣玲就被鸡给吵醒了。

昨天回来得晚,没来得及弄鸡圈,买回来的那两只鸡这会还在麻袋里装着,她得赶紧把鸡圈围起来。

没赖床,一股脑坐起来,揉揉眼睛就穿衣服起床。

背着砍刀上山砍了两根竹子回来,劈开削成一根根长长的竹条,两根竹条一组,中间夹上稻草编成一块块栅栏,将柴房旁边那个角落围住,鸡圈就完工了。

一双灵巧的手,做什么成什么,一点不比男人差。

卢圣玲将两只母鸡关进鸡圈里,扔了把菜苔进去,两只鸡倒不认生,咯咯咯地啄起菜叶子来。

见西房父子俩没动静,大概是没醒,卢圣玲就提着水桶去河边收网,回头再做早饭。

一网兜上来,收获满满,比她一条条钓上来省事多了。

幸好提了两只水桶过来,两只水桶装得满满当当的,想到野生鱼的价钱,心里那叫一个欢喜。

照这样下去,修房子的钱很快就能凑齐。

卢圣玲挑着水桶回家路上,碰到了刘翠萍,穿着一件红色碎花棉袄,扎两个又长又黑的辫子,两只眼睛转来转去,贼精贼精。

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撞见。

前世的卢圣玲可烦这个女人了,明目张胆地喜欢张怀端,隔三岔五就往她家跑。

然而,张怀端瘸了条腿后,就完全变了张脸,不仅嫌弃,还时不时对张怀端冷嘲热讽,报复他当年看不上自己的仇。

刘翠萍一直觉得自己是西头村村花,相貌周正,是村里男青年梦寐求娶的对象。

可偏偏张怀端是个例外,正眼不瞧她。

自打卢圣玲嫁过来,刘翠萍村花的头衔就被比下去了。

当然,她本人从不觉得卢圣玲长得比自己好看,就是会打扮而已。

农村人,叫谁舍得把钱都花在打扮上。

卢圣玲就是个败家婆娘。

狐媚子罢了。

刘翠萍跟卢圣玲一般大,卢圣玲儿子都六岁了,她还没嫁人。

家里人急得团团转,偏偏她死脑筋,非得等张怀端离婚嫁给他。

卢圣玲记得,刘翠萍嫁人是在张怀端腿瘸后,她男人好像是隔壁村的猎户,叫王二狗。

按照时间推算,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哟,圣玲,这么早干啥去了?”

刘翠萍勾着脖子往她水桶里瞧,看到满满两桶河鱼,眼睛都直了。

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从哪弄来这么多鱼?

她可不信,是卢圣玲自己捕的。

眼睛一转,一口咬定是偷的,马上拦着她要去找村长。

卢圣玲一肚子火蹭得往上蹿,要是闹到村长那去,岂不是全村人都知道她捕鱼挣钱的事。

知道的人一多,大家都去干,河里的鱼捕尽,挣钱的路子就堵死了。

不行,她得封住这张嘴。

卢圣玲卸下肩上的水桶,双手抱胸,不急不躁。

“你一说找村长嘛,倒是提醒了我件事,前些日子,我在镇毛纺厂门口看到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啧啧,好像还亲上嘴了。”

刘翠萍一张巴掌大的脸红成了柿子,继而胸脯一挺,摆出一副跟自己无关的姿态。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又......又不是我。”

卢圣玲差点笑破音,吞吞吐吐的,不打自招了吧。

越是急于推卸,越是可疑。

“是吗?

我咋觉得那位女同志有点眼熟呢?

哟,想起来了,她那天穿的衣服跟你这身一模一样。”

“你......你造谣。

卢圣玲,我警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告诉村长去。”

卢圣玲抓住她胳膊,一副现在就去的架势。

“走走走,现在就去,找村长说道说道。

我卢圣玲名声已经臭了,也不在乎。”

意思无非是在提醒刘翠萍,她卢圣玲名声坏了不打紧,反正都坏了也不怕多加一条罪名。

可你刘翠萍不一样啊,在村里顶着勤劳贤惠的好名头,这要是去找村长,全村人都知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传出去,名声可就跟她卢圣玲一样臭了。

刘翠萍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她又怎么能跟卢圣玲一样呢?

何况,她还没嫁人呢,万一败坏了名声,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

想到这里,刘翠萍只能妥协。

“卢圣玲,我可警告你,别跟个大喇叭似的在外边胡说八道,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偷人家鱼的事,看不得把你抓起来。”

刘翠萍说完,扭头就走,步子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

卢圣玲切了声,谁是大喇叭心里没点数吗?

同时,她又松了口气,可算是保住了一条财路。

但话说回来,河里的鱼总有捕捞完的一天,不能把眼光一直盯着河面,还得想想其他出路。

过几年经济大改革,手头没点本钱,很难起步。

卢圣玲上辈子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全靠张怀端那个祖传的镯子,卖了个好价钱,才有了启动资金。

可重活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打那个镯子的主意。

卢圣玲挑着担子,想了一路,回望绵延的山峦,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头村的山资源比水资源丰富,看来眼光还得看向山里头。

想到上一世,生意做大后,也少不了用一些业余爱好填补生活中的空缺。

比如骑马射击、游泳攀岩、书法绘画。

重回农村,好像也就射击这一项技能有点出路。

比如打猎?

这个年代,野猪泛滥,也还不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是能打几头野猪去卖,修房子的钱、创业的本金不就有了?

想到这里,卢圣玲的心情立即明朗起来。

挑着担子快步回家,这会父子俩还在被窝眯着。

小宝头天晚上洗了澡,又换了新衣服,身上不痒痒,睡得那叫一个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张怀端是一晚没睡好,到天亮才合眼,后又被院子里的鸡吵醒,听着卢圣玲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直到她出去,才睡。

卢圣玲想让父子俩多睡一会,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烧了两壶热水,洗了把脸后,又用昨天买回来的米煮了一锅粥,自己随便对付两下,就挑着两桶鱼赶去镇上的车。


卢圣玲得了绝症。

因为没钱治病,在66岁生日这天选择跳楼了结此生。

她本来很富有的,身价上千万。

哪知在住院这段时间,现任丈夫杨显明和继子一家转走了她所有财产。

折腾了大半辈子,最终还是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要说这辈子的遗憾,实在是太多。

一双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然而,她最后悔的事,便是辜负了前任丈夫张怀端和唯一的儿子小宝。

那年,娘家为了给大哥换亲,她被迫嫁给了看不上眼的糙汉张怀端。

和张怀端生活七年,她骄横跋扈,泼辣难缠。

弄丢了张怀端生产队大队长的工作不说,还学村里的老爷们抽烟酗酒。

家务事她从来不做,每天就躺在床上捧着小人书不撒手。

饿了就让六岁儿子小宝踩着板凳给她做饭。

大冷天的,让小宝下河洗衣服。

张怀端因救她伤了一条腿,本来可以治好的,然而药钱也被她拿去资助白月光,导致张怀端伤情一拖再拖,好好的一条腿就这么瘸了。

卢圣玲终归是不甘心窝在贫困小山村,更不愿守着瘸腿丈夫和孩子过一辈子,拿走家里的积蓄跟杨显明私奔了。

离开农村的卢圣玲,在随后的几年里赶上经济大改革,运气不错,事业混得风生水起,可惜的是跟杨显明多年,却一直没再有孩子。

卢圣玲怕死后财产无人继承,便回到西头村寻找儿子小宝,这才从村民口中得知,早在她与人私奔的那年寒冬,张家因无钱修缮破房,大雪压塌了屋顶,张怀端腿脚不便,小宝又年幼,父子俩没能及时逃离那场灾难,被坍塌的泥砖压死了。

卢圣玲闭上猩红的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好好待张怀端父子。

砰地一声。

卢圣玲只感觉身下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她胸口生痛。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男人的脸如刀削斧凿般,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深邃幽暗。

坚硬的下颌冒出若隐若现的胡茬,小麦色的皮肤,让整个人看上去粗犷阳刚。

“张怀端?”

卢圣玲不敢相信地喊了声丈夫的名字。

她不是从二十层的高楼跳下去了吗?

怎么没死?

怎么还趴在张怀端的怀里?

难道是老天怜悯她,真的给她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

卢圣玲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张怀端喜极而泣。

张怀端面色惨白,疼痛地皱了下眉,将卢圣玲从身上推开,然后撑着地面缓慢起身。

卢圣玲陡然反应过来,看向张怀端的腿。

前世,也就是这一天,为了让丈夫给钱买衣服,她爬上梯子威胁。

哪知布鞋底打滑,人就这么摔下来了。

张怀端为了接住她,撞翻了腐朽的木架子,架子上的石磨砸中了他的膝盖,后又被她这么一压,伤势更严重。

然而卢圣玲却无视丈夫的伤痛,将威胁得来的钱拿去挥霍。

张怀端也因为伤情没得到及时处理,一条腿就这么废了。

卢圣玲抹抹眼泪,这一世,她绝对不要让悲剧重演。

她屈身蹲在张怀端跟前:“我背你吧。”

张怀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女人,如看洪水猛兽一般,害怕稍有不慎,对方就歇斯底里,摔东西打人。

要说张怀端身高腿长,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对付卢圣玲这样娇小的女人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他坚守原则,作为男人,坚决不对女人动手。

不管怎么说,她是孩子的妈,真动手,一拳打废,家就没了。

见张怀端迟迟不动,卢圣玲急了,回头道,“上来啊,我背你去看医生。”

看着卢圣玲娇小的身躯蹲在跟前,张怀端只觉讽刺。

他扯了下嘴角,本就冷硬的五官显得更加不容靠近。

这个女人,玩花样的手段可多了。

他可不信她真有这好心!

为了拿走家里那笔修缮房子的钱,她没少作妖。

张怀端就觉得,此时不仅不能靠近,还得敬而远之。

卢圣玲知道张怀端不相信自己,可这一时半会,又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心。

于是喊儿子小宝。

黑不拉几的厨房里,张小宝正踩着板凳蒸红薯,听到他妈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生怕妈妈怪他做饭慢吞吞的,要拧他耳朵。

虽然小宝是卢圣玲亲生的,因为父亲是张怀端,她便连着孩子一起嫌弃。

卢圣玲心心念念的是自己高中同学,那个戴金丝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杨显明。

后来为了跟杨显明长厢厮守,不惜抛夫弃子与人私奔。

回想曾经,卢圣玲就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放着好好的家不要,非得跟那样的人过余生。

小宝放下锅铲,畏畏缩缩地从厨房出来。

小小身板靠着门框,低着头不敢看卢圣玲的脸。

六岁的娃娃,个子清瘦像个萝卜头,穿得也破破烂烂,一双破洞布鞋,两个脚趾头从里面钻了出来,做饭摸灶的小手,冻得通红。

蜡黄的小脸上,还有两条新鲜血红的竹条印。

卢圣玲一不高兴就拿儿子撒气,下手狠厉。

看着小宝脸上的伤,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她忍着心里的刺痛对小宝说:“小宝,照顾好你爸,妈去请医生过来。”

说着捡起地上的布鞋套在脚上,飞奔向村头。

跑着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前世被她视如敝屣的父子,这世一定要好好守护。

西头村相对其他村子来说比较落后,没有设立专门的卫生所,最近的卫生所也在几公里以外的东头村,一来一回要两三个小时。

好在村里有位姓王的老中医,接骨续筋技术一流。

卢圣玲一口气跑到老中医王德发家。

王德发看到她,一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脸马上拉下来。

这个女人在村里名声狼藉,王德发一点都不待见她。

张怀端那么好的男人,摊上这么个媳妇真是造孽。

张小宝摊上这么个妈,也是可怜。

“王老先生,快......怀端受伤了,麻烦您跟我去一趟。”

卢圣玲又急又喘,生怕耽误丈夫治腿的最佳时间。

王德发混浊的眼睛倏然瞪大,就说这女人出现准没好事。

要不是张怀端在村里攒下的好人缘,就凭卢圣玲这名声,他才懒得管她家那摊子闲事。

看在张怀端的份上,王德发拿起药箱就去了。

卢圣玲在后边一路跟着,到了家院门口,她站住了,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父子俩现在对她还很排斥,索性就在外边候着。

王德发帮张怀端处理了伤口,开了几副药,出门看到卢圣玲站在路边,张了张嘴想交代两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好吃懒做惯了,根本不会照顾人,还不如一个孩子,跟她说了也是白说,叹了口气后,背着药箱走了。


看着王德发带着嫌弃的眼神离开,卢圣玲哑然失声了良久,回过神,扭头进屋。

张怀端薄唇紧抿,坐在床边,一条腿已经扎上了绷带。

床边破旧的木箱上放了几剂用牛皮纸包好的中药。

“爸,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小宝蹲在地上,鼓着冻得红通通的腮帮子给他爸吹伤口。

张怀端幽深的眸子荡漾着一丝清澈,他摇摇头,隐忍地回了句,“不疼。”

明明伤痛难忍,却在儿子面前表现得神情自若。

小宝听到他爸说不疼,似乎放心了些。

“爸,我去给你煎药。”

刚刚王爷爷有交代过他要怎么煎药,放多少水,掌握多大的火候,煎多久,以及一剂药可以煎几次,他都记在脑子里了。

小宝拿着药包一转身,就看到他妈站在房门口,吓得手一抖,药包掉落到地上。

卢圣玲鼻子一酸,她现在在丈夫儿子心里,堪称洪水猛兽,忍着难受过去捡起药包。

“小宝,让妈去。”

说完,她快步走进乌漆墨黑的厨房抹眼泪。

调整好情绪,卢圣玲迅速生起炉灶上的火,拆开牛皮纸里的药材倒入瓦罐中,添上水架在炉灶上小火慢煮。

想着父子俩中午还没吃饭,这会肯定饥肠辘辘。

揭开锅盖,里面摊着几个半生不熟的红薯,这哪是人吃的东西。

卢圣玲扭头,看到墙角的米缸,过去掀起缸盖一看,就剩半升面粉,角落里倒是有一些红薯和土豆,但是这些东西没营养啊。

张怀端伤了骨头,小宝又那么清瘦,她得找点荤腥给父子俩补补。

所谓伤筋断骨一百天,这段时间,她要把父子俩的口粮解决了。

卢圣玲快步走出院子,望向灰茫茫的田野。

冷风刺骨,田地一片荒芜,连只鸟都看不到。

就是不知道河里能不能捕到鱼和野鸭子。

记得前世,张怀端腿脚还方便的时候,隔三差五往家里带野货改善伙食。

不是野鸡就是兔子,有时候还有鱼和泥鳅。

张怀端腿瘸后,就再也没见这些东西了。

她想着要不去河边看看?

回屋提了个水桶,又从抽屉里翻了一盒针线,交代小宝看好火候,就出门往河边去。

寒冬腊月的,河面结了厚厚一层冰。

当然,对卢圣玲来说,反而是好事。

冰面下仍有暗流,天气越冷,鱼群一般不会出来活动,反而会选择有水草的地方栖息,不单是因为温暖,更是因为有水草的地方微生物比较多,往往会有食物。

卢圣玲看中了一片较大面积的河床区域,用石头凿开了几个冰窟窿,再用麻绳将捡来的木棍绑成一个个十字形。

穿上针线,系在十字架的一头,用拧成钩子的针头挂上蚯蚓当诱饵,然后投进冰窟中。

等到冰面上的十字架有波动时,她迅速拉起鱼线。

冬天水下生物本来就少,但凡有一点不一样的食物,鱼儿很容易上钩,所以上鱼率非常高。

忙活了一下午,卢圣玲准备提桶回家时,才发现水桶都装满了。

西头村的傍晚,斜阳笼罩着山峦河流,农户屋顶炊烟袅袅,好一副烟火气。

想到前世的自己,自打离开后,就再也没体会过这样踏实安逸的生活。

生意场杀伐了半辈子,转眼就到了迟暮之年,还没等停下来好好享受生活,就被检查出绝症,患病后床前更是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还被枕边人和继子一家算计,她总算活明白,人这一辈子,还是踏实本分最好。

放眼望去,整个西头村就自家的房子破败不堪。

别人家已经盖上了砖瓦房,他们家用的还是黄泥坯和茅草顶,一到下雨天,屋顶就跟筛子一样到处漏雨。

说来也怪自己,要不是她好吃懒做,又屡次偷拿张怀端的工资去集市挥霍,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稀碎。

卢圣玲懊悔不已。

拎着水桶到家,看到小宝正端着瓦罐往碗里倒药,她连忙放下水桶,快步过去夺走瓦罐,生怕烫着孩子。

“小宝,以后这种事情让妈来做,知道吗?”

小宝一脸诧然,感觉他妈有些不真实。

要知道,这些事本来就是卢圣玲要求他做的,大到洗衣做饭,小到扫地抹灰。

做得好没有夸奖,做不好少不了一顿揍。

成日生活在他妈的淫威之下,小宝都要抑郁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为什么跟村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呢?

别家的孩子有妈疼有妈爱的,过年有糖吃,衣服旧了买新的。

可他妈好像很讨厌他,总是让他干活,让他穿别人家不要的破衣服,衣服穿了一年又一年,也不给买新的。

见小宝杵着没动,卢圣玲忍着眼泪,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宝,去玩吧。”

小宝这才慢吞吞的掀开门帘出去。

卢圣玲先把中药过滤好,搁在案板上晾凉。

系上围裙,从水桶里捞起四条半大不小的鲫鱼装进一个木盆里,拿着菜刀熟练的给鱼开膛破肚。

处理好鱼,点火起灶,下锅炖汤。

接着,又把中午小宝蒸的那几根半生不熟的红薯剥了皮捣碎,掺上面粉,揉成面团团,贴在热锅边上。

等锅里的汤汁呈乳白色时,贴饼也差不多好了。

卢圣玲从橱柜里拿了两个海碗出来。

盛上热气腾腾的鱼汤端到堂屋,喊父子俩吃饭。

房间里的小宝昂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张怀端,外面的鱼汤太香了,馋得他直咽口水。

可他又害怕他妈。

“去吧。”

张怀端开口。

虽然认定卢圣玲这般殷勤是为了骗他交出存款,但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

得到爸爸的许可后,小宝掐着指甲盖,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卢圣玲过去牵起他的手,这孩子手冻得跟冰凌似的,拿到嘴边哈了哈气,又在手心搓了搓,直到暖和了些,才将他抱到桌子前坐着。

把那碗挑了鱼骨的汤给他,说话时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

“小宝,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吃完锅里还有。”

小宝抹了把鼻涕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浓乳白的鱼汤,恍惚地嗯了声。

直到卢圣玲说“吃吧”,双手跟脱了缰似的,连忙捧着海碗,避开豁口,喝了口汤。

一口浓汤下喉,孩子眼睛都亮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到他妈亲手炖的汤。

以前都是他爸做的,虽然他爸的手艺也不错,但是跟他妈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丢丢。

要是他妈以后能经常给他做就好了,可又觉得很奢望。

看着小宝吃得狼吞虎咽,卢圣玲鼻子一酸,觉得亏欠儿子太多。

前世跟了杨显明后,她一改在张怀端身边好吃懒做的性子,人也变得格外勤快,烧火做饭,洗衣纳鞋样样都会。

杨显明那个儿子,在她的照顾下长得虎头虎脑的。

反观自己亲生的儿子,却瘦得跟电线杆似的。

后来为了供杨显明父子上学,她还做起了小买卖,从摆小吃到开餐馆,又涉及了服装行业,生意越做越大,跨度的行业也越来越多,赚得盆满钵满。

哪知到最后,竟然被最信任的人算计。

卢圣玲悔不当初,抹了把眼泪,把另一碗鱼汤和晾凉的中药端到房间给张怀端。


她并不觉得,张怀端高兴得要跟自己说情话,那张映在夕阳下冷漠的脸,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叫人后背发毛。

小宝松开卢圣玲的手,听爸爸的话出去了。

确定儿子走远,张怀端才冷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卢圣玲僵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才想着跟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挣钱养家,怎么忽然就被离婚?

难道他没看到这两天她的变化?

她在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为家,为了孩子和他。

“不是,张怀端,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啊?”

张怀端嘲讽地扯了下嘴,为什么要离婚,这个女人心里没点数吗?

他早就想离了,只是为了给小宝一个完整的家,怕小宝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才忍她跋扈到现在。

如今,满村流言蜚语,都在传她跟野男人的事,这顶绿帽子是时候该摘下来了。

或许她也一样,早就想离开这个家跟野男人双宿双飞。

现在他想通了,成全她。

“我已经向村里提交申请了,过几天就去办证。”

张怀端的话说得很决绝,一点没给自己留退路。

当然,他也不需要退路。

跟这个女人生活了7年,她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

卢圣玲哭笑不得,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动作这么快,连申请都打上去了。

要说上辈子也没这一出啊。

两人相互漠视,就算张怀端知道她心里有人,也从未提及过。

“不是,张怀端,离婚是不是要双方同意?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相信你不会有意见的,放心,看在小宝的份上,存款会给你一半。”

张怀端坚信,这个女人巴不得离婚,早离早做打算。

“离婚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你腿好了再说。”

卢圣玲的态度硬气起来,气得拿钱砸向张怀端,精准无误,砸中要害。

张怀端脸色一白。

卢圣玲红着脸转身离开,走到门外又气得折返回来。

“腿都伤成这样子你还到处跑,废了别怪我。”

她真是越想越气,为了离婚,瘸着腿也要去村里打申请。

这么着急离婚,是想跟那个叫苏韵梅的女人再续前缘吗?

从前世到今生,苏韵梅的名字在她耳边就没断过。

前世她不在意,如今却做不到装聋作哑。

想到箱子里那个雕刻梅花的小木盒子,张怀端当宝贝一样金贵。

现在看来,肯定是跟那个苏韵梅有关。

或许那个一直没拿出来的手镯,也是准备送她的。

想到这里,卢圣玲心里酸酸的。

不过,相比之下,前世的她比张怀端过分多了。

张怀端不过是心里惦记人家,而她是明目张胆地追求杨显明。

这样看,她好像又没资格争风吃醋。

卢圣玲暗暗叹了口气,不冷不热地甩下话:“要离婚是吧,等你腿好了再说。”

说完,人就憋着一肚子气出去了。

张怀端靠着床,眼神幽暗起来。

卢圣玲走到鸡圈边,捡起地上的菜叶子,一片片扒拉着往里边扔,心里还是堵得慌。

扭头看到小宝坐在院子门槛上,她走过去。

小宝昂着脸望着草垛前几个玩耍的小伙伴,在卢圣玲靠近时,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小朋友们不愿意跟他玩,说他妈脏,他也脏。

“小宝,你坐这干嘛?”

小宝不说话,委屈得眼泪巴拉往下落。

卢圣玲心疼得不行,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小宝,妈知道以前做得不对,妈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小宝窝在卢圣玲怀里,像只猫儿一样擦蹭鼻涕眼泪。

光哭,也不说话。

他刚才都听到了,他爸向他妈提离婚的事。

他不懂离婚是什么概念,就觉得以后怕是不能一起生活。

虽然妈妈爱使唤他,又动不动拿竹条子抽他,可他还是觉得有妈妈好。

“妈,你能不能不走?”

小宝怕卢圣玲要跟野男人走,哭着挽留。

卢圣玲眼泪跟着往下掉,她没想走啊,想好好跟丈夫儿子过日子。

可现在是张怀端不愿意,她能怎么办?

难得小宝不记仇,还认她这个妈的好。

想到孩子,她也得努力一把,至少把房子修好,给小宝存点钱,置办几套不同年龄穿的衣服。

到那时,张怀端的腿怕是好的差不多,她再答应离婚的事也不迟。

“儿子啊,妈不会离开你的。

妈还要看着我家小宝长成男子汉呢。”

小宝蓄满泪花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卢圣玲揉他的头发,保证道,“真的!”

说着将小宝小小身板打横抱起来,“走,帮妈一起做饭去,我煮饭,小宝烧火好不好?”

“好。”

小宝爽朗应声。

晚饭,卢圣玲红烧了两条鱼,炒了一盆青菜苔,又将昨天剩下的筒子骨汤热一热。

备了一份让小宝端到房间给他爸。

母子俩在堂屋吃。

小宝就觉得妈妈做的饭好吃,用红烧鱼的汤汁拌饭,好吃得没嗓子吞。

卢圣玲心疼地看着儿子扒饭,碗里的菜没了,就立马给他添上。

一会温柔提醒他慢点吃,一会摸摸他的头,恨不得把前世亏欠的母爱一下子都弥补给他。

吃完收拾碗筷,看着外边月光亮如白昼,卢圣玲准备背着猎枪上山碰碰运气。

张怀端撑着扁担走出来,将卢圣玲卖鱼的钱放到桌上。

卢圣玲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了句,“要想这条腿早点好,就别走来走去。”

她说的也是实话,上辈子腿瘸,他自己也有责任。

明明骨折了,还田间地头跑,生怕他研究的那几颗歪瓜裂枣能长出黄金来。

张怀端见她闷着头捣鼓一把老式猎枪,冷毅的脸满是疑惑。

“你干嘛去?”

卢圣玲这会心里有气,才被通知离婚,谁叫心里能舒坦?

没抬头的翻了个白眼,冷不丁道,“要你管!”

说完,撩起枪带甩到肩上,背着猎枪出去了。

张怀端眉头一拧,这女人平常没少干稀奇古怪的事,还不服劝,索性不管。

卢圣玲背着枪,来到一片萝卜地前。

大冷天的,庄稼地里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山里的野猪也就逮着萝卜地一顿薅。

白天田间地头人来人往,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野猪成群结队下山找食物。

卢圣玲指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干一笔。

借着明朗的月光四下一扫,找了块乱石堆蹲着做遮挡物,猎枪架在石头上,枪口瞄准山峦的丛林方向,蓄势待发。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