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我来到甲板,向海神祈祷。
希望我的章鱼,来生不要遇见我这样的主人了。
转身时,我发现舒曼站在我身边。
面纱下,她的笑容得意扬扬。
“一只畜生又怎样,只要我挥挥手指头,阿彻连天上的星星都能给我摘下来!”
我怒火中烧地想要冲上去,却一个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一个浪头袭来,咔嚓一声,甲板的桅杆突然断裂开来。
我握着船边稳住身形,突然舒曼把我一推,恶狠狠道,“你给我去死吧!”
桅杆直直地砸在我身上。
我喉咙一甜,只觉得浑身像是裂开了。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船头又遇海啸,我咕噜咕噜撞到边上,头晕眼花。
焦急赶来的容彻把舒曼拉进怀里上下打量,“有没有事?”
“我马上带你去找游艇的医生!”
却对一旁的我充耳不闻。
还是好心的船员扶我回舱,却发现一个医生也没有。
一问才知道,舒曼在这次风浪中受惊了。
游艇上所有的医生都在船长的号令下,聚集到舒曼的房间里。
容彻看见我的狼狈皱眉。
“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软。”
舒曼委屈道,“都是姐姐故意带我去甲板上玩,我才会受伤的……”容彻冷笑道,“好啊,看来你不知悔改,还是故意针对曼曼!”
“你今晚就滚去甲板上睡,我看船舱你也不需要了。”
容彻派人锁了我的房间。
我只能用海水冲洗伤口,疼得咬着牙大口喘气。
窝在甲板的角落,听着海声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些年,真的太痛了。
次日清晨,船舱内却传来一阵尖叫声。
“天呐,我的鲛珠手链呢?”
舒曼气冲冲地到我面前,“姐姐,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链?”
她拉着我就要往船舱冲,“给我搜一搜你的房间!”
我放开她,“别搜了,就是我偷的。”
舒曼也愣住了,显然没意识到我这么快就会承认。
容彻也沉了脸色。
这五年来,无论舒曼丢了什么东西。
容彻总会用惩罚逼我承认。
我算了算,游艇明天就要靠岸了。
到时候我也会离开,倒不如现在为这五年画一个句号。
舒曼道,“姐姐,就算你嫉妒阿彻对我好,也不该把手链扔到海里啊……这可是阿彻对我的一片心意……舒颖,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低下头,轻声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认了。”
“好啊,我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容彻冷笑,“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去海里把手链捡回来吧。”
手下人劝阻,“船长,舒小姐昨晚……捡不回来就不许上甲板。”
容彻打断他,就抱臂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荒诞可笑。
明明是昨夜容彻下令我留在甲板。
明明最不可能偷手链的人就是我。
连船员都知道的东西。
可是因为舒曼,容彻还是无条件地相信了。
我换好救生服时,容彻去厨房给舒曼做全蟹宴。
但下海时,我突然发现舒曼拿出一个小瓶。
打开小瓶,粉末纷纷扬扬撒在海面上。
我瞳孔一缩,“你在干什么?”
远处传来动静,我一看,几只獠牙鲨鱼向我游来!
这些鲨鱼在药粉的作用下变得狂怒,我躲闪不及,它们游过来咬住我的脚腕。
“咔嚓”一声,我仿佛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我焦急地呼叫对讲机,但容彻那边没有一丝应答。
舒曼恶狠狠道,“姐姐,当年你妈毁了我的脸不够,甚至想把我丢到海里断绝生路!”
“这都是阿彻一步又一步计划好的!
就用你这条命来偿还我吧!”
眼泪混合着血,在海面上消失不见。
我苦涩一笑,之前的不过是小打小闹。
我忍忍也能接受。
但我没想到的是,容彻做得这么绝,竟然真的想要我的命。
也对,毕竟受到伤害的是他的白月光。
换谁都会置之于死地吧。
身后的鲨鱼闻着血腥味,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我再也承受不住,直直地坠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