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年，我被沈志云推下了楼。
我的头被磕破，鲜血洒了一地。
腿也没了知觉。
闭上眼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是他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和他医生朋友的对话。
“不治了，就让她先瘫痪吧。”
“子柔也在她的身体里，她要是真走了，我连子柔也见不到了。”
我睁不开眼，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这些年我以为的爱，不过是他对方子柔的眷恋。
可当我选择成全他们之后，他怎么又后悔了呢？
……
“她要是真的瘫痪，子柔也同样会被困在床上的。”
“沈哥，你就是练道术的，一体双魂的道理，你比我清楚吧。”
我的心猛然一颤。
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让我这辈子都当个残废。
关于沈志云那个小青梅，我也曾有过耳闻。
她为了给沈志云当刀，命丧黄泉。
结婚三年，我一直以为他是将我当成了方子柔的替身。
没想到他竟是将方子柔的魂魄放在了我的体内。
我想起沈志云每每看向我时的眼神。
终于明白了那眼神为什么时而深情，时而淡漠。
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简单的几句交谈后，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漠。
原来不是他心情不好。
而是他也分辨不出，在这一模一样的皮肉之下。
和他交谈着的，是我还是方子柔。
听了他的话，沈志云这才有了些许动摇。
“我再想想吧。”
说到醒，他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期待的意味。
我明白，他此刻脑中想着的是方子柔，不是我。
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行至我身旁顿住。
俯下身时，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
却暖不了我已经冷了的心。
注意到我眼角的泪痕，沈志云抬手帮我抚去。
“醒了？那我们聊聊？”
“刚才我们的话，想必你已经听见了。”
“既然明白你自己的作用，就珍惜自己的价值。”
“这次只是警醒，你别想着跑了，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睁开眼，面前男人的脸，和他推我下楼后的冷淡神情重合到一处。
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努力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
“冷暴力难道不算一种折磨吗？”
“沈志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过一个独立的人，把我当成过我去对待？”
我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我想知道的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从前我知道他心里有方子柔，一直忘不掉她。
但我以为，他是比起爱我，更爱她。
可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沈志云看着我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让我的指尖都渗出了冷汗。
半晌后，他移开目光，似乎有些心虚。
却依旧吐出了“没有”两个字。
他背对着我，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我先回家拿些住院要用的东西，晚上再来。”
沈志云离开后，我开始用手机搜索刚刚他们所说的那种秘法。
多数无用的帖子中，混着一两个有用的回答。
“被寄托的人承受了两个灵魂，身体会变得虚弱。”
“因为和其他灵魂共享肉体，在其他灵魂出现时，本体短暂会失去记忆。”
难怪自从婚后，我的身体愈发虚弱。
甚至常常会忘记自己几个小时前做过的事。
现在，这些都能说得通了。
白夜交替间，有无数个时段中的我，都不是我。
帖子继续向下翻。
我看到了另一条消息。
“亡灵需在七日内找到合适的肉体，否则再也没办法进入人的体内。”
“被寄托之人的生辰八字，需与亡灵匹配，不然会遭到反噬，重则会消亡。”
我的目光停在屏幕那两行字上。
忽然明白，当年沈志云为什么突然对我展开疯狂的追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