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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护养妹,我高嫁东宫他们急了前文+后续

久别重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燕婉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林氏为她拢好披风,可是看向林清婉时眼中毫无柔情,“你在她院里昏倒,若不是我及时过来,还不知要在外头冻多久,怎么与她无关?”“贵客在前头与相爷说话,阿麟在这儿砸东西,怎么与她无关?”江燕婉为难了,欲言又止,“可是···”林氏口吻冷厉,没留半点情面,“她先前不顾你死活,你这会儿心疼她,也不问问她领不领情?”江燕婉贝齿轻咬朱唇,“都是一家人,若相互照顾还要论领不领情,母亲白疼我这些年了。”这话暖烘烘戳在林氏心口,她先前被林清婉气个半死,这会儿总算觉得舒坦了些。林氏见林清婉看自己的目光还是那般锋利,无奈道,“你可知错?”林清婉很想问问生母是如何做到在自己和江燕婉之间眼神冷暖切换自如?不等她开口,江燕婉急切地对她道,...

主角:林清婉暮雪   更新:2025-05-14 16: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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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婉暮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护养妹,我高嫁东宫他们急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燕婉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林氏为她拢好披风,可是看向林清婉时眼中毫无柔情,“你在她院里昏倒,若不是我及时过来,还不知要在外头冻多久,怎么与她无关?”“贵客在前头与相爷说话,阿麟在这儿砸东西,怎么与她无关?”江燕婉为难了,欲言又止,“可是···”林氏口吻冷厉,没留半点情面,“她先前不顾你死活,你这会儿心疼她,也不问问她领不领情?”江燕婉贝齿轻咬朱唇,“都是一家人,若相互照顾还要论领不领情,母亲白疼我这些年了。”这话暖烘烘戳在林氏心口,她先前被林清婉气个半死,这会儿总算觉得舒坦了些。林氏见林清婉看自己的目光还是那般锋利,无奈道,“你可知错?”林清婉很想问问生母是如何做到在自己和江燕婉之间眼神冷暖切换自如?不等她开口,江燕婉急切地对她道,...

《全家护养妹,我高嫁东宫他们急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江燕婉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
林氏为她拢好披风,可是看向林清婉时眼中毫无柔情,“你在她院里昏倒,若不是我及时过来,还不知要在外头冻多久,怎么与她无关?”
“贵客在前头与相爷说话,阿麟在这儿砸东西,怎么与她无关?”
江燕婉为难了,欲言又止,“可是···”
林氏口吻冷厉,没留半点情面,“她先前不顾你死活,你这会儿心疼她,也不问问她领不领情?”
江燕婉贝齿轻咬朱唇,“都是一家人,若相互照顾还要论领不领情,母亲白疼我这些年了。”
这话暖烘烘戳在林氏心口,她先前被林清婉气个半死,这会儿总算觉得舒坦了些。
林氏见林清婉看自己的目光还是那般锋利,无奈道,“你可知错?”
林清婉很想问问生母是如何做到在自己和江燕婉之间眼神冷暖切换自如?
不等她开口,江燕婉急切地对她道,“清婉,快给母亲认个错。”
林清婉膝盖和小腿已经麻木,小脸冻得通红,不过比起在刺骨的河水里洗衣裳好多了,只是那时候身子冷,心里有期待反而不觉绝望。
现在倒好,胸口冷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没说话,江燕婉亲昵地跟林氏撒娇,“清婉真要冻坏了,不还是您最心疼。”
这话立了大功,林氏和林清婉动怒,下人们难免有猜测,传出去到底不好。
江燕婉一句话把林氏放回母亲的位子上,暗示她的爱之深责之切。不但控制了下头的流言蜚语,还给了两人台阶。
林氏再看林清婉时神色已然柔和,“罢了,燕婉替你求情,你往后好好学着。”
“暮雪,扶她起来。”
林清婉推开暮雪,“母亲让我思过,而我还没明白错在哪。”
此言一出,林氏眸色泼墨般浓重,威压再度散下来。
江燕婉亦是惊讶,“清婉,你···”
“不必再说!让她跪着!”
林氏抓起江燕婉的手往外走,因动怒而力气失控,险些让江燕婉没抱住汤婆子,上头裹着的布巾也滑下来。
林清婉指甲陷入掌心,眼睁睁看着她辛苦绣好的巾帕被林氏踩在脚下,然后是江燕婉踩,还有跟着她们的丫头婆子···
最后脏得认不出模样。
她胸口胀得厉害,眼睛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暮雪拿了棉被裹在她身上,“小姐,您再犟还是自己受苦。这样跪下去膝盖要坏了。”
暮雪哈着热气搓林清婉冻到发紫的双手,冻疮才见好,再犯了必要加倍难受。
小丫头的心急如焚都写在脸上,林清婉吸了吸鼻子,苦笑,“我不是犟。”
“我只是···”
她喉咙像压了巨石般难受,“不想被误会。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江振麟那样指着鼻子骂她,母亲心疼了江燕婉,放纵了江振麟,唯独对她,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她若不替自己申辩,还能指望谁。
不过她也算看明白江燕婉那样的软刀子是真能逼死人。
暮雪眼泪哗地涌出来,紧紧抿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前厅。
敬王和江肃从书房出来,江振麟已经换了身衣裳,人模狗样等在外头。
小厮元宝在他耳边咕哝了几句,江振麟先是一惊,然后眼神微闪,“蠢货!跪死她活该!”
江肃吩咐江振麟陪敬王去梅园逛逛,自己亲自去厨房安顿午饭。
江振麟给赵琰当了四年书童,赵琰得皇帝宠爱,又和江振麟对性子,时常形影不离,便是内阁重臣都要给江振麟几分薄面,才惯得他胆子大、气性更大。
可惜三年前赵琰去封地,江振麟退缩了。此刻见着敬王,他心里到底不似从前明亮。
赵琰倒是一如从前,一眼就看出他动过气,调侃,“你又在欺负谁?摔东西的声音本王都听见了。”
江振麟憨笑,“方才阿姐昏倒了,我一着急才没约束好。”
他明显是想转移赵琰注意力,毕竟阿姐心心念念想着敬王。此刻哪怕赵琰客气地询问一句江燕婉还好?他都能想象到阿姐开心的模样。
然而赵琰却道,“听说你还有个二姐,自小被养在菩萨观里?本王倒是从未听你们提起过。”
江振麟垂着脑袋,“我也是头一回见。”
赵琰直接问,“叫什么?”
“嗯?”江振麟愣了一瞬。
换了别的男子,再好的关系也不该私下打听女眷,可赵琰名声在外···
江振麟想起林清婉回来闹出这么多事,心里恼她,“清婉。”
“清婉。”赵琰薄唇轻启,这两个字被他低声重复着,带了些微妙的感觉,“名字不错。”
如赵琰了解江振麟一般,江振麟对这位主子的脾性也十分清楚,一听这口吻不禁想到林清婉出门买衣服连个斗笠都不知道戴,被好些人偷看。
他心里打了个寒颤,接着赵琰的话头,“外头条件不好,长得不及阿姐,脾气也孤僻,不招人喜欢。”
这还不够,又补了句,“没什么好的。”
赵琰眼神微张,唇角勾笑,“干什么,怕本王吃了她?”
江振麟只得赔罪,“不敢,我是怕污了王爷的眼睛。”
“你这么说,本王倒更想见见她了。”
江振麟瞪大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华光院。
“什么?贵客是敬王!”江燕婉从林氏院里回来才知敬王在府上。
她戳了夏言脑门一指,“蠢东西,不早说!”
夏言不敢躲,“小姐息怒。奴婢该死。”
江燕婉瞪了她一眼,“现在没功夫同你计较,帮我更衣。王爷喜欢绿色,你去拿那件青绿色的裙子,快!”
夏言提醒道,“小姐,那件裙子太薄了,您身子还没好···”
“快去!”
江燕婉忍住内心激动,又叫春雨进来梳头。
“用新送来的胭脂,海棠花味那款,王爷喜欢。”
敬王虽是贵客,但他没携女眷来,自也没有让相府女眷陪同用餐的规矩。
江燕婉只装作不知情,说是去给父亲送参汤。
到了院门外,她屏住呼吸再次整理衣裳,轻问,“夏言,我的头发没乱吧?”
“没有没有。”
江燕婉脱下外头的薄裘,冷风瞬间窜进纱裙,她打了个哆嗦往里走,险些被小跑出来的婆子撞到。
婆子的衣裳挨到了江燕婉裙摆,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慌慌张张做什么!”
江燕婉仔细检查过裙子没脏,脸色才好了些。
婆子如实相告,“王爷要赏清婉小姐东西,相爷让奴婢请小姐过来谢恩。”
江燕婉皱眉,“什么!”
凝思园。
林氏身边的秦妈带着两个婢女去而复返,见林清婉冻得睫毛都泛了白,蹲下身软言道,“清婉小姐,夫人心里也难受。”
“您是相府小姐,燕婉小姐昏倒在您院里,少爷又闹了一通,事情传出去没人在乎原因,只会议论您。”
“夫人是希望您明白,不管怎样,自己的院里不能出事。”
“出了事,都是您的责任。”
秦妈叹了口气,“相爷身居高位,外头许多双眼睛盯着,您回府的事满京城都知道。夫人不得不严厉些。”
“您有委屈,并非私下不能和夫人说。万不该当着众人的面把夫人架起来。”
林清婉跪够了,也想清楚了。
她的尊严和感情,在相府和母亲的颜面前一文不值,就算跪死在这儿,尸体上也得烙下有错二字。
“你告诉母亲,往后不会这样了。”
秦妈松了口气,这才骂暮雪,“蠢东西,清婉小姐闹脾气,你也不知劝劝。小姐如今冻成这样,仔细夫人扒了你的皮!”
暮雪也冻得发抖,“奴婢该死。”
“夫人让厨房熬了姜汤,奴婢进去给您揉揉膝盖。”秦妈看她走路艰难,伸手去扶。
“不用。”林清婉胸口刀割似的难受,果断拒绝了。
秦妈又劝,“您好了,夫人也能放心。”
林清婉蹙眉,“我说不用···”
这时,院外婆子的声音打断了林清婉,“清婉小姐,敬王赏您东西,相爷让您去前头谢恩。”
秦妈和暮雪一脸惊讶,林清婉眉心蹙得更紧,不是,她···好像要毒发了。

江振麟摔了林清婉面前的茶盏,眼里攒着两股火,“你一回来就搅得家里不安生!”
林清婉抿唇,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顶帽子!
“阿姐身子没好,又照顾母亲,又在我面前为你说话,还吩咐下人照顾你。你倒好,只会惹她伤心!”
江振麟这狗脾气一来,谁都顺毛捋,唯独林清婉不惯着他,还直捅他肺管子,他本来就看林清婉不顺眼。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要不是阿姐,你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相府没求你感恩戴德,你也用不着总是挤兑阿姐,非要一次次欺负她!”
林清婉气得身子发抖。
程氏当年的义举是恩,可这十五年有心让江燕婉取代她也是私心和算计!
她被程氏折磨的十五年,几千个日日夜夜,最后把这条命都赔上了,还不够感恩戴德?
她要是没良心就该在被算计的时候一刀子杀了江燕婉替自己报仇!
林清婉忍了又忍,“滚出去。”
“我不想看见你。”
江振麟骂得起兴,还没人敢让他滚!索性掀了桌子,杯盏碎了一地,林清婉躲避不及,被飞起的残渣在眼下划了一道小口子。
“小姐!”暮雪虽然害怕,却还是第一时间挡在林清婉身前,“少爷,您冷静点!”
江振麟对着个丫头更没顾忌,“给小爷滚开,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来人!把这混账丫头拖出去卖给人牙子!”
暮雪身子一僵,眼眶都红了!她不敢相信前一个月还赏赐自己琼露膏的少爷,竟然一开口就要卖了她?
暮雪挡过来的瞬间,林清婉心头一软,从齿缝挤出一句话,“你哪是想卖暮雪,你是想把我赶出相府。”
江振麟吃软不吃硬,最忌林清婉这样,“你以为小爷不敢?”
林氏得了消息才进园子就看到昏倒的江燕婉,急坏了,“你们都是死的?外头这样冷,还不扶小姐先进屋子!”
待进了屋子,又见满地狼藉,林清婉和江振麟对峙着,江振麟撸着袖子像要动手。
林氏眉头皱得更深,没呵斥江振麟,而是看向林清婉,见她眼下有伤,先咽下喉咙里的话。
府医探过江燕婉的脉,“大小姐寒气未散,又劳碌忧心,一时心气不顺畅才昏了过去。”
“再不安心将养,只怕要落病根儿。”
林氏知道江燕婉来凝思院,那就是林清婉让她心情不顺了。
夏言从里间出来,酝酿好眼泪,往林氏脚下一跪,“夫人···”
林氏突然道,“不必说了。”
“相府来了贵客,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实在该死!”
夏言愕然,又听林氏吩咐,“先去给燕婉煎药。”
夏言心领神会,“是。”
林氏又对江振麟道,“去换身衣裳。”
江振麟气鼓鼓指着林清婉,“母亲,这回没冤枉她!我亲眼看见阿姐哭着从她屋里出来,她还不认!”
林氏安抚,“贵客在前头等你,别让人家久等。”
江振麟道,“母亲!”
林氏软下声,“我心里有数,你快去。”
直到江振麟离开,林氏脸上唯一的柔软消失殆尽,冷声道,“去院子里跪着。”
“燕婉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来。”
屋子里就剩下林清婉了,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林清婉喉咙难受得紧,挺直脊背,“敢问母亲,我做错了什么?”
林氏杏眼一瞪,“相府有贵客,你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还问有什么错?”
“我念你初犯,又不清楚规矩,才网开一面。”
林清婉身上开始疼,每根血管都好像扎满针,“动静大是江少爷在砸东西。”
林氏脸色很难看,“我上次提醒过你好好和阿麟说话,他是不会乱发脾气。”
林清婉失笑,“所以不管怎么都是我的错,母亲是这个意思吗?”
林氏胸口一阵起伏,眼里怒火一压再压,她觉得林清婉胡搅蛮缠。
然而看着林清婉眼下的伤痕,林氏神色最终化作平静,“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既回了相府,做了江家小姐,就要照规矩来。”
“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都不该气哭燕婉,更不该激怒振麟。”
“相府有今日实属不易,谨言慎行是你最该学会的。”
林清婉看了眼院子里冰冷的地砖,江燕婉昏迷是装的,若真的跪了,不到天黑,江燕婉不会让她起来。
她的身子受不住这样的寒。
她也不想受。
“母亲那日同我说一辈子不能忘程氏的恩情,一辈子要记着江燕婉当时是替我去死。”
“所以今日我见着她想起程氏,将程氏的遗言转告给她。”
“仅此而已。”
“她哭约莫是心里难过,江少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冲我发火,我惹不起他。”林清婉笑了一下,“我说给燕婉道个歉,他也不高兴。”
“事情就是这样。”
“我没做错。”
她言辞冷厉,掌心出了冷汗,眼下的伤痕让她看起来孤傲又倔强。
林氏心口发堵,眼神更是愤怒又失望。这是她第二次挑衅自己作为母亲和相府主母的威严,她是想说自己不辨是非?
林清婉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放软语气,说的话却险些让林氏吐血,“母亲把程氏当恩人敬重,知她过世却未曾让燕婉吊唁。”
“清婉是见母亲把燕婉养得这样优秀,程氏在天之灵必定高兴。她生前盼着能听亲生女儿唤一声娘。”
“住口!”林氏闭了闭眼,“我同你说过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非要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林清婉疑惑,“母亲既对外宣称我们是双生子,又为何要让我记一辈子程氏的恩情?”
“您若真心疼程氏,就该知道她送信回来是想认回自己的女儿。”
反正程氏已经死了,林清婉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氏终于明白为何儿子屡次同她动怒,“放肆!”
“容妈妈,把她拖出去跪,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让她起来!”
林清婉脸色发青,执意还问,“请母亲明示,清婉错在哪里?”
她这般倔强,浑身寒气比林氏还要多,下人一时竟不敢上前,林氏气得发抖,让自己跟前的两个亲信婆子把林清婉押到院里。
“清婉小姐,得罪了。”
婆子一脚踹到林清婉膝窝,膝盖砸到地砖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清婉一双眼亮得骇人,一眨不眨看着林氏,“请母亲明示,我到底错在哪里!”
“是不该感激程氏替她了却遗愿,还是江少爷砸东西的时候我没有跪下来跟他认错?”
“你···”林氏头痛欲裂,又担心被前头听见,无奈吩咐婆子,“堵上她的嘴。”
布条塞进口中的瞬间,林氏瞧见林清婉落了眼泪,她心上一阵刺痛,程敏这些年是怎么忍受这孩子的倔强?
林氏丢下林清婉,去里间守着江燕婉。
地砖传递的寒气像刮骨钢刀穿透林清婉全身,进进出出的婢女怀着各种心思打量她,倒是院里的风还不算刻薄,替她擦干眼角的泪。
林清婉冷的牙关打颤,十五年积蓄的对亲人的期待渴望一并消失了。
以后不会再哭了。
足足两个时辰,江燕婉才醒。
林氏扶着她出来,她看见林清婉的瞬间大惊失色,而后立刻求情,“母亲,快让清婉起来,外头冷。”
林清婉瞳孔一紧,发现江燕婉竟用她给生母绣的布帕裹着汤婆子!
她们在里间翻了她的东西!
林氏冷哼一声,“不罚一次她学不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燕婉一脸着急,“清婉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身子虚,跟她没关系。”

这两日,下人们见着林清婉都规矩不少。
她院子里一应所需都送得及时,三餐有人提前问口味,好像真把她当成了江家小姐。
没人招惹林清婉,她也乐得清净,毕竟她身中剧毒,情绪平稳才有可能多活个一年半载,她没道理自己往死路上撞。
不过有个问题,相府管吃管喝,可她手里没钱。
她得配药压制身上毒素,这事不能假以人手,好在那日出门和药铺掌柜达成了合作。
万没想到,她当相府小姐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自己挣钱买药。
林清婉有些后悔回来了。
消停了两日,江燕婉上门了。
她笑容明媚,“夏言,把东西拿过来。”
她丝毫不见外,就差拉住林清婉的手了,“抱歉。母亲这两日头疼,我在兰园照顾母亲才没顾得上来看你。”
一句话说得既暗讽林清婉这个亲生女儿不心疼生母,又彰显她在府里不可或缺的地位。她表现出来的熟练,让林清婉越发像个外人。
“这几瓶药都是治冻疮的。”
说完又特意补了句,“母亲让府医调配的,保管不会留疤。”
林清婉没什么表情,“我的手快好了,不必麻烦。”
江燕婉笑容一敛,“你可是还怪阿麟?”
“母亲生他的时候不顺利,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家里格外偏疼阿麟一些。”
“他这两日没出门,知道自己冤枉了你,心里也不舒服。”
“你若还有气,我叫他过来给你赔罪。”
林清婉看着江燕婉识大体又会说话的模样,便也不难理解母亲为什么很喜欢她了。
可她若真如自己所言一心为相府,就不会在自己进门的前一秒跳湖,也不会当着父母的面自称赝品,更不会发现琼露膏的事刺激江振麟发作。
等她和母亲弟弟有了嫌隙,她再来做好人。
手段不算高明,可感情上林清婉争不过她。
林清婉原本对江燕婉没什么心思,可如今就是见不得她得意,“他是我亲弟弟,我盼了十五年的亲人,怎么会真生气。”
果然,江燕婉笑不出来,尴尬点了头,“那就好。”
林清婉意味深长,“我是担心他院里的下人居心叵测,带坏了他。”
江燕婉不动声色,“赖婆子仗着是府里老人,又得阿麟心意,就敢胡乱揣测。我已将她带过来,往后就让她在你院子里伺候,你想怎么处置都成。”
这是明着放眼线到她身边。
赖婆子因为林清婉的坚持被罚了月银,心里必然记恨,往后自己有个什么麻烦,都可以算在赖婆子头上。
林清婉知道她的目的,也没推辞,“我院里只有一个丫头使唤,留下倒是合适。”
“你有心了。”
江燕婉眼睛一弯,“应该的。还有一事,我已和母亲说好。从今儿开始让容妈教教你规矩。”
“下月就是年关,父亲身居高位,从腊月就少不了应酬,京中都知你回了府,少不得要出去露脸。”
见她不说话,江燕婉笑意更深了几分,“别担心,不难学。容妈脾气很好的。”
林清婉长得很漂亮,眼睛又黑又亮,定定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竟有些难以言说的压迫,也有可能是江燕婉心虚。
“你不想学规矩?”江燕婉迟疑道,“我知道你在外头自由惯了,侯门贵府衣食不缺,却也是要循规蹈矩。”
林清婉勾唇,“我没说不愿意。”
“你安排的很好,难怪母亲喜欢你。”
江燕婉心头一跳,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不成想竟如此沉的住气。
“父母心慈养育,燕婉自该尽心竭力。”
“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江燕婉满脸热情,但听得出来她无时无刻都在强调自己比林清婉强。
林清婉觉得母亲林氏并不像重心机之人,怎么教出这样面善心恶的江燕婉,还是程氏的血脉遗传了算计?
想到程氏,她挑眉,“你就不想问问我有关程氏的一切吗?”
“比如她为什么十五年不肯回相府,为什么不惦记她的亲生女···”
江燕婉没想到她提起这个,神色一僵,“清婉,母亲说了,你我是双生子。”
“那是骗外人的。”林清婉一字一句道。
江燕婉眼里有了泪,“你···是想提醒我霸占了你的位置?”
林清婉摇头,“我是想说,程氏临终遗愿是听你叫一声娘。”
“她吊着一口气等了你三天。”
江燕婉嘴唇发颤,眼里的光逐渐冷下来,正要开口,听到院子里的奴仆喊少爷。
江振麟来了!
她旋即收起眼底狠戾,抹着眼泪道,“清婉不必这样提醒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我没资格和你争什么。”
“我只想报答爹娘养育之恩。”
“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不出门就是,你别惹母亲不高兴,她其实很想补偿你的。”
江燕婉语带哭腔说了一堆,转身就走,泪眼模糊撞到了江振麟怀里。
“阿姐。”
江燕婉匆匆擦了泪,“你好好给清婉赔罪,别让母亲忧心。”
江振麟一看她眼睛红得厉害,“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
江燕婉欲盖弥吸了吸鼻子,跟在后头的夏言趁机道,“我们小姐好心给清婉小姐送药膏,还把赖婆子丢给她处置,清婉小姐却说起养母程氏。”
江振麟一听这个就恼了。
这都活生生逼到他眼前来了!这回可没冤枉她!
江振麟冲进屋子里,见林清婉竟还有心思喝茶,“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琼露膏的事是我的错!”
“你不要欺负我阿姐。”
林清婉轻笑,“我怎么欺负她了?没踹她,没骂她,也没污蔑她。”
“你!”江振麟原本是来给她送琼露膏的。
这两日阿姐和母亲都劝了他,他也知道自己冲动,那日在门前骂林清婉实在不体面,这才想着来缓和一下关系,哪知道撞见了这一幕。
林清婉又道,“我只是替程氏传达一下遗言。”
江振麟皱眉,“什么程氏!她是爹娘的女儿,是江家小姐,还要跟你说多少回!”
林清婉耸肩,“是燕婉小姐一片孝心,替程氏难过落泪。”
“你不说会这样吗?”
林清婉觉得江振麟就是个没头脑的疯狗,无奈道,“那我向燕婉小姐道歉。”
这话说得完全没诚意,更像敷衍。
“你···”江振麟听着更窝火了。
江燕婉颤声道,“阿麟,别闹了,是我的错···”
话没说完,她就软软倒下。
夏言扯着嗓子,“快来人!”
“小姐身子虚,这两日都没怎么休息···”
江振麟拳头都捏起来了,“林清婉!”
前院。
江肃躬着身子,“敬王殿下光临寒舍,老臣有失远迎。”
敬王赵琰昨日从封地回京,今日就来相府做客,给足了江家颜面。
“丞相不必客气。本王听说江小姐前几日落了水。这大冬天的,可不是小事,特意过来看看。”
闻言,江肃神色一紧。
此事并未流传出去,敬王却能知道,想必林清婉回来的事也瞒不过他。
江肃道,“多谢王爷,小女无碍。”
“王爷,里面请。”
两人才进园子,就听见物什落地的动静,还有丫头婆子的惊呼。
“快请府医,小姐昏倒了!”

江振麟半信半疑凑过去,仔细一闻确实和琼露膏的味道相似,甚至更浓,但后味明显比琼露膏烈,不是一种东西。
他先前拱起的火变成热浪一下一下从面颊掠过,抬不起头。
这感觉持续了片刻,他又怒道,“你不早说?”
林清婉无奈勾唇,“又不是光彩事,不值得特意拿出来说,反倒让有些人觉得我是卖惨。”
“你!”江振麟不是不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可她这什么态度!
两人之间的气氛绷紧,江燕婉的声音徐徐入耳,“弄清楚就好。”
“阿麟,你少说两句。别再让清婉受委屈了。”
江燕婉一句话把责任都怪在江振麟头上,这位小爷被骄纵偏爱着长大,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绝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头。
委屈两个字顿时让江振麟眼里又烧起火苗,“好!我昨天让药徒过去,你也没说。非要这样闹一出,不就是想说小爷委屈你了!”
“收起你这些见不得光的伎俩!”
江振麟振振有词的嘴脸让林清婉委实惊讶,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本以为他年纪小,脾气暴躁,又和江燕婉感情深厚,昨日才在情急之下踹了自己。
却原来是她想得美了,江振麟根本就是个顽劣之辈!
林清婉认亲的心不被看见,还屡次三番被告诫老实、本分,明明冤枉了自己还要说她使手段!
林清婉一时气急,“说到这,我也想知道江少爷为什么好端端请药徒看我?”
江振麟又是一哽,好啊,在这儿等着他呢!
就说她不是善类,此刻若是让人知道她一回来就被自己踹吐血,以后做什么都是她对了!
江振麟怒不可遏,“小爷只恨那一脚踹轻了!”
林氏和江燕婉听到这也是大惊失色,他还踹了林清婉?
到底是亲生女儿,林氏再次打量林清婉一遍,声音比刚才软了几分,“踹哪里了?”
可一想,林清婉好好站在这儿必然没什么要紧,阿麟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说不准是林清婉说话不中听惹了阿麟不高兴。
因而,林氏把请府医过来的心思压下,“昨日怎么不说?”
就算在前厅没机会,后来自己特意去凝思院安抚,她也只字未提。既当下不说,现在怎又提起来。
林清婉捕捉了母亲的担忧,可也只有一瞬间。
胸腔破碎的心好像被针穿起来,打着弥补的口号刺得她血淋淋。
从头到尾,无论她清白与否,母亲从没在意过她手上的冻疮,即便露出胳膊的伤,也视而不见。
知道江振麟踹了她,也只怪她昨儿不提。
一个婆子和车夫就能指证她偷东西,江振麟对她口出恶言也无伤大雅。
林清婉好奇,自己看上去这么贱?
若不是她察觉异样,在外头匆忙做了铺垫,不敢想这会儿这些人的嘴脸得有多恶毒。
她只觉呼吸一口都痛不欲生,“江少爷以为是我跟燕婉小姐说了什么逼得她跳水轻生,因而踹了我一脚。”
林氏眉心皱起。
“当时···”林清婉刻意拖长调子,见江振麟虽目露凶光,却不敢看自己,双手也捏得很紧。
“当时确实很痛。”
听着她清晰的声音,江振麟想起她流血的情形···
“暮雪和江少爷解释清楚,后来江少爷让药徒过来,我便当他是同我道歉了。”
江振麟呼吸一颤,愕然看过来,可惜只看到林清婉清瘦坚韧的侧脸线条。
林清婉没提吐血的事。
因为在她看来,即便说出来,林氏也不会怎样,反倒让江振麟更添一层火,对自己毫无益处。
江振麟紧握的拳头肉眼可见松了。
林氏没说话。
江燕婉道,“是阿麟的错,昨晚我骂他了。说到底是我不好,昨儿做了错事,连累清婉受委屈。”
“清婉,你要怪就怪我,别生阿麟的气。”
她眼里噙了泪,满脸都是自责。
不等林清婉开口,林氏抢先道,“傻孩子,与你没关系。”
“事情弄清楚便罢,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说,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大呼小叫,让人看笑话。”林氏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闷。
江燕婉眼疾手快搀上来,“母亲,我扶您回房歇息。”
林氏莞尔,亲昵拍拍她的手,“好。”
林氏心想,阿麟莽撞,可燕婉就知道凡事先按耐住他的脾气再说其他,今日在门前若林清婉说话好些,阿麟也不至于火烧理智。
她转身看着林清婉,“往后有什么事让丫头来回我,你在府里好好歇息,别出去乱跑了。”
“阿麟冲动,你是阿姐,说话软些,他也并非不讲道理。”
林清婉站在那儿,犹如万箭穿心而过,感觉血液一点点流逝,身体开始变冷,四肢也僵硬难捱。
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啊。
她看着林氏背影,想到自己在养母手中的十五年,说话做事谨小慎微,生怕一不留神惹养母不高兴又挨鞭子。
天没亮就起床干活,从湖边回来冻得嘴唇发紫,养母连一口稀汤都没给她留。
冷锅冷灶,冷床湿被。
她不止一次想,如果是亲生母亲一定舍不得她这样受苦。
林清婉看着林氏背影,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才忍下蜂拥难捱的痛苦,沙哑着问,“他们冤枉我偷东西,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
如巨石打破沉静的湖面,所有目光看过来,如刀子般逼着她。
江燕婉脸色微变,林氏眉心也蹙得更紧。
江振麟觉得林清婉是指他,几乎捏碎手里的琼露膏,“你想怎样!”
林清婉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我在外头长大,可能不懂相府规矩。我只想问,若今日婆子和车夫说燕婉小姐偷东西,母亲也这么处置?”
江燕婉定定看着林清婉,眼神一变再变,呼吸微微紧了些,却没说话。
下人们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江振麟傻乎乎道,“怎么可能!阿姐是江府大小姐,她偷什么东西!这些混账若敢冤枉她,岂不是找死!”
林清婉点头,“那我晓得了。”
“母亲,我和清婉是双生子,我亦是当初受害者之一,这些年没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实属无奈。可我到底是江家血脉。”
“今日他们敢挑拨我与江少爷,明儿还不知要怎么害燕婉。”
“我虽见识浅薄,却也知道母亲管家艰难,手底下万不能有这般险恶的刁奴。”
林氏头疼不已,周身已然降下凌厉威严。
这是在挑衅她相府女主人的颜面!林氏瞧她那般坚决,今日若不给她个交代,怕是难了。
若换了燕婉,定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江燕婉适时道,“这事是下头的人没弄清楚,阿麟昨儿又和清婉有些嫌隙,今日才吵起来。”
“清婉刚回府,是喜事。母亲不愿动怒。”
江燕婉给林氏挽回面子,又道,“可也不能惯着下人不敬主子。不如这样,罚这二人两月例银。”
林氏沉声道,“就这么办。”
“此事往后不必再提。”
林清婉笑得冰凉。
凝思院。
暮雪吃了林清婉给的解药,想到今日局面,心下一阵唏嘘。
林清婉让她离开,她不肯,“奴婢愿一辈子侍奉小姐。”
“跟着我可落不了什么好。”
“奴婢会尽力保护好小姐。”暮雪心里清楚,若不是林清婉扭转了局势,今日照江振麟的脾气,断然不会承认赏给自己琼露膏,说不定夫人还会趁机把自己拖出去打死。
原本,夫人就觉得她勾引少爷。
而在燕婉小姐眼里,她已经是林清婉的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林清婉博一条出路。她算看出来了,清婉小姐心性坚韧,不会一味由着被欺负。
林清婉道,“我不需要保护,你顾好自己就行。”
今日她摸清了林氏和江燕婉、江振麟之间的关系,林氏信任江燕婉,江燕婉也可越过她代行职责。
而江振麟就是个有勇无谋被人当靶子的料。不过因为林氏偏爱疼宠,江燕婉也懂得怎么顺毛捋。
这三角关系挺坚固。
林清婉一想自己余生没几日的活头要在这里度过,无奈又补了句,“你跟着我,我许不了什么好处。”
“小姐今日已经救了奴婢一命,奴婢做牛做马难报。”

林清婉沐浴的时候看见腹部被江振麟踹的地方散开大片青紫,蔓延到肋骨处还有些许血丝。
连使劲呼吸都牵扯得发疼,好在包袱里带着药油。
林清婉养父是个走南闯北的药商,家里放着不少好东西,本是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暮雪帮她擦干头发,“小姐,宵夜是鱼汤面,奴婢给您端一碗过来。”
林清婉饥寒交迫来到侯府,团圆饭连桌子都没靠近,这会儿确实饥肠辘辘。
她也不矫情,“多谢。”
浓厚雪白的鱼汤,加上软硬正好的细面条,要不是暮雪还在旁边,林清婉想把碗舔一遍。
“小姐还要吗?”暮雪是真心疼她回了家连顿饱饭都没吃上。
林清婉原本担心被人嘲讽,可又觉得难道不多要一碗,就不被嘲讽了吗?
她目光灼灼点了点头,“要。”
暮雪来回厨房的脚步走得贼快,一怕汤冷,二怕面坨。
林清婉吃的倒是香,丝毫不知厨房的婆子已经笑话她没见过好东西。
“脸盆大的碗,一碗还不够。啧啧,正经小姐哪会在这个时间吃面条?”
“外头的小鱼儿哪能和相府熬了几个时辰的鱼汤比。”
江振麟从江燕婉院子里出来也觉肚子饿,顺路往厨房找吃的,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热乎的议论。
“她爱喝就喝呗,反正一大锅汤底,剩下还不是喂狗。”
几个婆子没拘束,闻言大笑起来。
江振麟拳头捏得咯咯响,顿时想起林清婉那句“我和你一样,身上流着江家的血”。当即掀袍踹门,轰然声险些吓走婆子们的魂儿。
他凶神似的往那一站,直接掀翻鱼汤锅,滚烫的汤汁洒到婆子们身上,皮肤立刻大片发红。而她们哪怕疼死也不敢呼喊,跪趴在地,“少爷息怒!”
江振麟嘴唇抿成一条线,指着洒在地上的浓汤,“舔、干、净。”
婆子们不知这祖宗又发什么疯,只能瑟缩着照做。
足足半个多时辰,三人实在舔不动了,哭着求少爷开恩。
江振麟嘴角抽了两下,“再听见你们乱嚼舌根,小爷就拔了你们舌头!”
华光院。
丫头夏言伺候江燕婉喝了药,将凝思院要两次宵夜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江燕婉听到林清婉连吃两碗面,嗤笑,“相府又不是没银子,别说两碗面,就是二十碗也不差她的。”
夏言也笑,“难怪相爷看她一眼就拿规矩说事。她哪儿能和小姐相比。”
江燕婉兵行险招,加上之前散播谣言说林清婉回来要逼死她,弄得相府上下都不待见林清婉,母亲什么都没给她准备,父亲也没给好脸,今日算是首战告捷。
她心里满足,却又听夏言说江振麟莫名其妙发了一通邪火,江燕婉眉心微蹙,“阿麟性子火爆不假,但他从不发无名火。”
“他可说了什么?”
夏言仔细想想,“告诫婆子不许嚼舌根。”
夏言说完又自作多情,“少爷定是为您好,不许下人拿林清婉和您相提并论。”
这话倒是不假。但···
她想起林清婉和江振麟的对峙,单单一句身上流着江家血脉就让她始终不安。
“头一天回来不哭不闹,被阿麟那样凶的告诫威胁都不变脸色。”江燕婉搓了搓手指,“我倒是小看她了。”
“奴婢瞧她就是吓傻了。”夏言不当回事,“夫人都叮嘱了,对外说您和她是双生子,您做大,她做小。您永远是江大小姐。”
江燕婉脸色好了些,却到底不能宽心,“仔细盯着。富贵迷人眼,她既回来,必定是不甘心。”
“明日我和母亲说说,让容妈教教她规矩。”
远在凝思院的林清婉既不知江振麟发了一通脾气,也不知江燕婉时刻想着要找她麻烦,只觉吃饱肚子,心情也比先前好了些,暮雪给她涂了冻疮膏,用轻巾裹着手伺候她歇下。
“奴婢就在隔间,您有事就叫奴婢。”
暮雪的声音很轻,圆溜溜的眼睛加上一个小梨涡,分外可爱。
林清婉心里感激,“好。”
身下的床褥很厚,怎么翻滚也不会察觉到木板咯身子,棉被是织锦缎的,摸着十分柔软,盖在身上又轻又暖。
然而林氏那些话萦绕在林清婉脑海,让她蜷缩着身子,不敢接受这点暖意。
相府把江燕婉保护得真好。
直到此刻,她终于接受一个事实,她回来认亲真的给相府造成了麻烦。心心念念的亲人对她···还不如一个毫无关系的丫鬟。
母亲说没有一日不想她,却不记得她一整日水米未进。
回府的第一顿饱饭还是暮雪张罗照顾的。
前半夜,林清婉腹部隐约疼了几次,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梦到程氏掐着脖子喂她喝毒药,林清婉一口气没上来骤然惊醒。
天才蒙蒙亮,外头有说话声。
林清婉起床,顺手叠好被褥。
暮雪进来拿了昨日林氏送的那件嫩黄色儒裙伺候她更衣,林清婉瞥了眼,“还穿我自己的。”
暮雪动作倒也利索,没有多言。
“刚刚谁在外头?”她问。
暮雪道,“夫人派人过来说您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两日。”
话音落了,暮雪又低低道,“还问小姐住得可习惯?缺什么就告诉奴婢。”
林清婉低头饮茶,“不缺。”
暮雪微微松了口气。
林清婉早猜到后半句是这小丫头自己说的,心里很是感激。
洗漱后,暮雪又给林清婉涂了次药膏,屋里味道还没散,江振麟院里的婆子就送来一碗燕窝和两盘芋泥饼。
“少爷吩咐,清婉小姐往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差人跟他说。”婆子声音不小,眼睛直往林清婉手背上看,“还说小姐尽量白日吃好,晚上吃多对身体不好。”
暮雪听着不高兴,“小姐昨日什么都没吃才···”
婆子瞪了暮雪一眼,“你对少爷的话有异议?”
暮雪不敢再说。
林清婉苦笑,真对她好,何必今日才来送吃的。
她把双手藏于袖下,“相府应该还没穷到多添一副碗筷,就得少爷省一口吃得匀给我吧?”
婆子脸色一黑,“清婉小姐这是什么话!整个京城能让少爷惦记的也没几个。”
林清婉轻笑,“那我真是荣幸之至。”
婆子神色才要缓和,又听她道,“多谢江少爷好意,但我不爱吃这两样东西,你拿回去吧。”
江振麟听了婆子回复,直接推翻面前的燕窝,“不识抬举!”
婆子趁机又道,“昨儿您让药徒过去,她拒而不见,说要休息。”
“指定是怕药徒看穿,再说要真有个什么,哪儿能吃下两碗面!”
“她就是装的,想惹您和夫人心疼。”
江振麟恍然,手指捏得咯咯响,只觉自己昨日在厨房发作那几个说她闲话的婆子,是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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